我们就有力气好好玩了。”
小云灯靠在秦念上,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困意来得也快,她抓着秦念的外套小声地说话:“老师,我想快一点到明年。”
秦念给她理好发:“为什么要快一点到明年呀?”
“因为明年哥哥就可以跟老师出去玩了。”
被一对小兄妹的感情治愈,对秦念来说还是一次。
她看着外面难行的雪路,嘴角悄悄了一个笑。
其实她是有些惭愧又有些释怀的,在如何兄妹这件事上,她和秦岸川得很差劲,但在云山和云灯上,她倒是实实在在地被教育了一回。
要坦诚地表达自己对关切之人的好意,还要承认那些肋皆因他而起,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也不知为什么,人一天天长大,却将诚实地表达内心视为一种弱的羞耻。
她曾在一人上短暂学会过这种坦诚,她记得勇敢表达内心的每一种渴求和望时,羞耻与解脱之力的碰撞散落。
他们在那一地碎片里,诚实地自己,可是最终,他们似乎连一个拥抱都不敢再有。
小云灯靠在秦念上睡过去,她自己也在车里颠得迷糊,另一个带出来的男孩已经十一岁了,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他正好奇地朝车窗外张望。
秦念靠在椅背上,也渐渐睡过去。
离开沈时以后,她其实睡得并不好,白日里忙着给孩子们上课暂且能心无旁骛,可晚上睡下以后总是梦见他。
梦里的画面模糊,但不梦里的他们在什么,到最后她总是梦见他口一片空,血渍满,却遥远地看着她,让她不要回。
车子行过减速带,秦念再次被梦里的画面惊出一冷汗。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向车窗外,车子驶向城镇,外面逐渐热闹起来,可是秦念却有些恍惚,在那些一晃而过的人群里,努力地寻找一个熟悉的影。
几分钟后才觉察出自己的荒唐,他们之间隔着两千公里,她找不到他,也看不到他。
秦念回过神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想念和担心,那是曾经跟她有过生命同频共振的一个人,哪怕只是梦境,都足以让她心慌神乱。
她努力地平复心情,车子驶进县区时,她叫醒两个都睡着了的孩子。
两个孩子知来一次县城不容易,都紧紧跟在秦念后。小云灯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被秦念牵着手,还要抓着她的大衣贴着她走。
人群会破开个对陌生环境的恐慌,也会在喧闹声中驱散内心震的不安,秦念带着两个孩子在人群里看别人写春联、浇糖画、打糍粑,岁末众生百景,足够丰富他们短暂的人生,也足够让秦念暂时忘记路上那一段惊心的梦境。
在外面走得累了,中午的时候秦念带他们找地方吃饭,两个孩子一上午玩得开心,正牵着她的手走得欢快,十一岁的小男生也把自己当成了个小大人,遇到人多拥挤的地方,会努力地为秦念挡着过往的行人不挤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