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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之弓与鹿心果

你看,这是你一直想要的鹿心果,而我现在要把它给你。”

        灵说着,同时真诚地献上那枚红果,然而荒始终没有收下的动作,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他,惨淡的脸庞看不出悲喜。

        王鹿是一个相当浪漫的种族,这是无数学者和书籍都承认的一点。或许是属于人类的那分让他们变得格外注重仪式,因此才创造了很多服务于这种执念的传统。

        而鹿心果,就是他们所追求的极致的象征。

        在收养荒之前,须佐之男其实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也就不会知这传说中只在他们繁期才会接二连三出现的果实,实际上并非常识中的种子――无法依托任何一片森林或者草原,而是本能地追随着伴侣的足迹,当风将王鹿溢满的思念和望带往何,鹿心果就会在何萌芽,在爱人所能看见的地方隐晦又肆意地生长,直到时机成熟之际,结成正果。

        为伴侣送去象征爱的结晶并最终得到回应,这是王鹿们最为看重的仪式。

        可这不幸的鹿,他的爱人似乎没能理解到这一切背后的深意。

        “须佐之男,你甚至从没过问我当初为何离开。”短暂的对峙后,荒冷不丁说,“我的去留你并不在意,连这枚果子的用途你也不感兴趣,你不想了解我……你总是希望我改变,那么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你都会接受吗?”

        荒像是被彻底惹恼了,话题转变之快,让须佐之男有些猝不及防,他不安地收回手,捧着这颗遭到拒绝的鹿心果,小心回答

        “当然。荒、我其实――”

        “即便会和你预想的有很大偏差,也是如此吗?”

        “啊……当然。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不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会接受。”灵有些担忧地垂下耳朵,眸子疑惑又谨慎地观察着荒的表情,“你怎么了?”

        而他的王鹿上前几步,将他彻底笼罩在的阴影之中,说

        “鹿心果,是要给你的。”荒似乎放弃了委婉而毫无用的暗示,那只比灵的要宽大许多的手掌抚上对方有些冰凉的金发,指尖会着如水般顺感,“我的伴侣是你,回来的目的也是你。你希望我不要执着于仇恨,如你所愿我已经找到了新的方向,成长为了连你都会羡慕的模样,所以,接受我。”

        王鹿看着他的猎物,目光像得到狩猎神祝福的箭矢。

        “你得吃掉这个果子,然后和我交,被我标记并成为我的偶。这就是我的选择,现在轮到你兑现承诺了。”

        荒一步步近,直到将须佐之男抵在树干上。退无可退的灵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境变得极为危险,不由得收拢了捧着鹿心果的手,臂膀警惕地绷紧――却在和荒四目相对后一瞬间僵,骤然松弛下来。

        与极侵略的话语不同,王鹿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无论最终自己如何抉择,他都会漠然接受自己的决定。

        这让须佐之男想到对方在尚且年幼的时光里,其实鲜少对什么充满执念。除了面对人类,绝大多数时候荒总是表现得十分随和,脸上始终带着得却疏离的表情,只有迎着自己才会笑得格外灿烂,连着那纤瘦的手臂,休憩时都要紧紧地环绕着他的腰。

        用荒的话来解释,是因为自己对他一直都非常好,怀抱如襁褓一般,如摇篮一般,带着森林的清香和风的恬静,让死里逃生的幼鹿得以息。

        可曾经能让荒毫不犹豫依赖的自己,如今却让他出了如此惨淡的表情,对方当初为了长大而主动离开时,或许从来没想过会迎来这样令人难过的落差。

        须佐之男为此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手中的鹿心果是那样,仿佛一颗正在燃烧动的心脏,恐惧着冷却而不断挣扎,却又不可避免地逐渐熄灭,一如眼前的荒。

        ……

        ……只、只是交而已,只是标记而已,倘若这么能给对方浪已久的灵魂带去一些安,那他其实――

        于是望着荒的眼睛,灵最终颤抖着抬起胳膊,将果实贴上嘴。他的犬牙刺破厚而涩的表,咬下一块鲜红饱满的果肉,包在嘴里小心又努力地咀嚼着;王鹿的目光是那样尖锐,死死盯着他的咙,直到看见那里明显地上下动,传出悦耳的吞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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