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推开门以后,看见秦念背对着门口蹲在煤炉旁边,大衣的一角碰到了煤炉得冒烟,可她没有发觉,努力地将自己蜷缩在煤炉旁边。
沈时过去准备扶她起来,结果却发现她把巾团起来进了自己嘴里,痛苦的时候她紧紧咬住巾,拼命地吞咽着所有令她崩溃的情绪,却一滴眼泪都不出来。
“秦念!”
他赶忙把人抱开,拿水浇灭了大衣上的火星,要去拿走她嘴里的巾时,却发现她咬得太紧,也不肯松口。
“秦念,听话,松开好吗?”
她咬着巾不松口,仍然想要蜷缩起来抱住自己。
这是人在危险当中最常出现的一个动作,她在环境当中没有安全感,只能反向地从自寻求保护。
不能再这样地任由她发展下去了,沈时不得不狠下心来去掐住她的下颌,却还是不舍得用力:“秦念,听话,松开好不好?”
“秦念,张嘴,哭出来。”
沈时手上开始用力,掐着她的下颌,迫着她张开嘴,可她似乎不觉得疼,也没有要哭的意思,但是却抬手想要拿回巾。
巾全都取出来以后,她似乎也并不觉得轻松,甚至想要重新蹲下去。
沈时猛然想起来,她其实一直有一个习惯,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会把自己蜷缩起来,再躲进书桌下面。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把她从家里的书桌下抱出来,但这一次,她找不到这样能容纳自己的角落时,仍然在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消化心里的痛苦。
沈时不允许她继续蹲下去,捞着她的腋下强迫她坐在床上:“秦念,不准蹲下去。”
她迟钝地看向沈时,张了张嘴,很久才发出声音:“我……什么都……没有……”
沈时起将她圈在怀里不停地安抚,但这对她来说如同隔靴搔,她陷在自责的情绪当中,要靠自的疼痛去消化内心的痛苦,无论沈时跟她说过多少遍,这不是她的错,秦念仍然无法从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里脱出来。
她无法原谅自己没有为小云山些什么,也没能救他,然而实际上,她本什么都没有错。
他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
无论他如今还有没有合适的份面对她,他都想将她从这种深海当中拉出来。
哪怕方法不那么合适,但至少,能让她哭出声音来,让这个情绪的屏障就在今夜碎掉,也让她能好好地睡一觉。
沈时低看向怀里的姑娘,她承受了太多本不该属于她的责任,他实在心痛,却又不得不陪着她经历这一切。
他平静地深一口气,视线在房间里搜寻一圈,定在桌上的木尺上。
“秦念,”他捉住她一只胳膊,“站起来。”
秦念没有出反应,沈时这一次却不再哄着她,反而坚定地将她从床上拽起来。
“我不能再由着你了,秦念,你必须站起来。”
他用力地将秦念拽起来,可是她离开床以后就直直地往地上坠,沈时着她的胳膊不许,几乎是掐着她的肉,迫使她站在他面前。
“秦念,看着我,哭出来,能到吗?”
她不到,小云山的死讯太突然,她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救他,他就变成了一捧骨灰。
她哭不出来,甚至是不允许自己哭出来,好像她一旦哭了,就承认小云山真的死了,她总感觉他应该继续活下去,她就在学校里等着,云山还会带着小云灯出现在教室里,会在门口看到她的时候跟她说一声“老师好”。
愿望与现实彼此吞噬,她知一切已成定局,却实在不愿接受,最终只能吞噬自己。
沈时看着她痛苦地咬紧牙,又想要蹲下去蜷缩起来。
“我不准你再蹲下去了,秦念,你这段时间错了太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