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看着凌霄，觉得脸上有点热，才意识到在家人面前，他的自尊和羞耻心都回来了。

        凌霄总算从电脑屏幕上分出神，看了他一眼，笑：“就你那小破电驴？你不嫌磕碜我还嫌呢。去，早点睡，别熬夜了。”

        7.

        贺子秋两指并拢，点点额角，再对着凌霄一挥，笑嘻嘻地说：“都听你的，男朋友。”

        Alpha愣了一下，摇摇，又忍不住笑了。

        她清了清嗓子，慢慢把脑袋往前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认真的？”

        李尖尖逐渐笑不出来了。

        “不送。”凌霄惜字如金。

        咖啡馆里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她们说好了晚上吃火锅，齐明月正择着青菜，闻言嗤笑一声：“你还知他俩是内消化啊？”

        “笃笃笃”，有人敲门。

        九年没见，这货还是这一副X冷淡的嗓音……贺子秋赶紧打散脑子里的念，咽了口唾沫，扭看着凌霄，又不自觉撑起了富二代的架子，像是河豚鼓起了肚，或者是小孔雀抖起了尾巴，他的语气满不在乎：“那就这么定了呗——明天咱们去告诉小尖？”

        他赶紧把门打开，弯腰给小妹妹找拖鞋，语气里满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李尖尖顿时觉得嘴里的糖都不甜了：……拜托耶，你们俩都搞出这种大新闻了，我

        小小一只，可可爱爱的圆脸小姑娘，是李尖尖。

        贺子秋偷偷翻了个白眼，把咖啡喝干净了，对凌霄晃晃杯子，权当挥手：“行，我走了。”

        “问题是，我觉得他俩在骗我啊……”

        “什么？？？”

        对面那俩人齐齐点了点。

        尾音颇为漾，简直能看见空气中飘起来的小波浪号。

        6.

        “你们仨不是三小无猜吗，”齐明月慢悠悠地说，“现在你不他们两个，你就不在这个内里面了。他们干什么，不就跟你没关系了吗？”

        然后飞快转关门，溜回了自己房间。

        “……对哦！”唐灿重重地点，满脸都写着恍然大悟。她拽了拽李尖尖的袖子，小声问：“欸李尖尖你不是不想看见你那两个哥哥吗？那既然他俩谈恋爱了，不是正好没空来烦你啦？好事儿啊这是——哎呀我的小宝贝怎么还愁眉苦脸呢？”

        李尖尖瞪着她的两个闺蜜，过了一会儿，颓然后仰，发出一声长叹。

        小姑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重重叹了口气，往椅子里一倒，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丧兮兮地小声自语：“怎么刚回来就这样，我爸要知了怎么办啊？”

        李尖尖整个人都挂在了唐灿上，绝望地扭来扭去：“他俩前几天还上蹿下的不让我谈恋爱，一转眼自己就好上了？这算什么啊？内消化？”

        凌霄点点，发现贺子秋没看自己，又嗯了一声：“你怎么想？”还没等贺子秋回答，他再次开口：“我觉得那确实是个可行方案。”听起来还诚恳。

        房门刚关上，贺子秋突然又探了半个脑袋进来，嘿嘿笑着：“那作为男朋友，要不要哥明早送你去上班呀？”

        “但是怎么可能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尖尖边笑边摆手，一卷摇得像个憨憨公狮子：“哥，小哥，你们别跟我开玩笑啦。”

        “啊？”李尖尖茫然地抬看她，就连学渣如唐灿也投来了渴望求知的眼神。

        唉，心好累。

        8.

贺子秋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的脸。他在国外的时候，语言不通，举目无亲，和赵华光又闹翻了，直接被断供，要不是贺子秋够豁得出去，到蹭饭打工，日子本就没法过，更别提攒钱回家开咖啡店了。

        哥哥们相视一笑，在桌子底下轻轻击了击掌。

        贺子秋在厨房里，凌霄放下书走过去，站在门后，看了看猫眼。

        “咳咳，”Beta了一下嘴，不自然地偏过去，“就，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个事儿……”

        凌霄和贺子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个搂着另一个，下巴还垫在对方肩膀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好。”凌霄回答。Alpha低下，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写他之前没写完的东西，仿佛彻底把贺子秋当成了空气。

        他还是当年那个贺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