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京抬起手指,荆条飘在半空。
迫文昭不得不蹲下,让她靠近地面,而后松开手。却见陈清然摇摇晃晃地向陈知行走去;陈玉京看见她走来,讶然地挑起眉,笑了笑挥下手指。
陈知行把压得更低,“是孩儿无能。”
“为长子,你应该什么?”陈玉京视线只盯着陈知行的发旋,半点也不偏向上的伤。
而陈知行不急于进入,捂住嘴突然笑起来,“你竟然不是先叫我哥哥?”
“叫我一声哥哥。”
又过半个时辰,陈玉京才走出,却也只是站在石阶之上,俯视陈知行。
在陈知行跪着的时间内,她搞清楚他去皇了什么事之后,越发不敢去陈玉京眉。
“为长子承担不起家族的期待,唯一能的事就是保护好妹妹。不让陈氏未来少主有损。”
第二鞭落下,陈知行轻咳一声,咬住嘴,握紧拳。
送陈知行到门口,文昭便为他去取药。
“愚蠢,你是长子,被寄予厚望。应该知晓在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她的确是喜极了的样子,拍着手满眼赞扬,灵气一转将荆条丢到一边。
他凭借本能去牵陈清然的手,与她缓慢地走回启明阁,后者没有躲避。
抬起依旧黝黑的眼睛,瞪着陈玉京,许是面无表情太久,五官不出活跃的表情。
陈知行不曾主动呼喊,低着不知想着什么。
这是陈清然自诞生以来的第一句话。
“不愧是我的女儿,张嘴第一句话竟然是让我开。”
“即是小少主的请求,自然无不应允。”她俯和蔼地望着陈清然,“文昭,还不带小少主和知行下去休息。”
那么大点的小人就立在他旁边,难免让陈知行思绪恍惚,怀疑是不是在梦,可背后的疼痛真情实感。
陈玉京声音突兀冷下去,衣摆飘起,仅是嗓音低沉一些,便压得陈知行呼不畅。
而是为了保护他,而沙哑喊出的一声开。
荆条再次抬起,陈清然从笨拙走动,变为踉跄的奔跑,从陈知行背后扑过去挡住他。
“陈家长子,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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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五官深邃,眉骨突出,眼窝凹陷,鼻梁直,嘴凉薄。
眼底微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最后一击,若不是宋沐剑及时移开剑,宁可接下他一脚,他的剑就会刺穿陈知行咽。
他在石砖路外跪了半个时辰,陈玉京也没有出现。
不过漂浮半空的荆条却猛地落下,狠狠抽在陈知行背后。
“你到底有几分像我?”
他一颤,咬紧牙关,半声也没有哼出来。
不怒自威的模样,即使笑着也带有冷漠的嘲讽味。此刻大笑,眉飞色舞,却偏偏狂傲地让人移不开目光。
即使那个人是她们的母亲。
不是母亲,不是哥哥。
“母亲教训的是。”陈知行不反驳,取下背负的荆条举起,俯趴伏在地面出后背。
嘴嚅动,“开!”
后者自然能看见这一幕,陈玉京半点也没有留手,荆条抬起后,那紧虽不厚重的衣服,竟缓慢渗出血色。
陈清然无语,都快被抽死了,在意的居然是称呼。
他知文昭就在他后院外,抱着陈清然。
额压住交叠的手背,“当一心一意地保护陈家少主。”
陈知行跟上去,撑在床边趴在床上,而后伸手抓住陈清然的袖子摇晃。
文昭在陈知行回来时就得到消息,但比起他,文昭更不敢违逆族长。
最后一咬牙,抱着陈清然到院落外等候,隔着围墙,站在拱门,远远能看见陈知行跪在那里的影。
在第二下落下时,文昭感觉到怀里的挣扎,震惊地低下,居然看见陈清然推开她的手臂,努力摆脱她的怀抱。
陈知行抬起。
他没有疼痛表情,反而呆滞地一直看着站在他旁的陈清然。
“…是。”
文昭进到院落中,小跑着过去扶起陈知行。
陈玉京不恼,反倒是看着陈清然大笑,她梳着简单的发髻,盘在脑后,仅有几素雅的白玉簪绾发。
“莽撞,冲动。”她说,“为长子,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不孝子陈知行连累陈家,应当惩戒。”
“保护妹妹。”
陈清然睨着他,权当耳聋没听见。
陈玉京语气越发不善,眼内却闪过满意之色。
好似落在色彩艳丽的纸张上的一点色彩,稍微移开目光,就再难找到痕迹。
“痴愚!”
她抽回手,推开门向里面走。
只是压着眉一脸倔强的样子,更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