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新帝上位,哪个不是由世家明面推举、暗地扶持才得以登基。说白了,世家扶持寒门称帝,就是把皇帝当作替他们维护门阀利益的傀儡。世家要的事,哪个皇帝敢说个不字。
说完,太后认真地询问怀中的小公主:“皎皎,这理,你可明白?”
不能在谢家谈的事,肯定事关如晦。谢夫人也不兜圈子,入坐后开门见山:“公主是有何要事?”
这才是求人的态度,谢夫人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慢斟了一口,:“你且先说来听听。”
齐昭太后笑笑,不置可否。
死罪可免,万一活罪难逃,新帝对母后或囚禁、或放,那她不是白费苦心。若是再牵连父族母族,那就更难办了。
穿过长廊,她远远地就看到公主站在檐下,素衣垂发,神情漠然。
王谢是天下世家之首,就算要插手新帝家务事,其他世家心里有不满,也不敢出声置喙。
“世家不新帝与前朝的家务事。”谢夫人冷淡回绝,自谦:“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说服王谢两家的家主,为了一个前朝太后,使世家与新帝起了冲突。”
秋雨漫漫,打残了公主府半池的莲。主人经久不回府,下人们也开始懒散。
萧皎皎想了想,提出要求:“晋陵还有两个请求,新帝放还齐昭太后归于陈家,且不能株连萧、陈两族。”
齐昭太后欣地拍拍她的后背:“发肤,受之父母。母后不求你多珍重爱惜,但切莫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
谢夫人立就怒了。生得儿子不争气,对这么个不知寡义廉耻的妇人情深种,还说出“公主若死、他不
萧家齐顺帝的亲族都已不在,只剩远房旁支族人。陈家是齐昭太后的娘家,太后胞弟一家还在。
“这真是骗人的鬼话。”萧皎皎不屑:“定是那桓二郎优柔寡断、难以抉择,既舍不下公主,又不想违抗家族。始安对他失望透,所以才以死决裂。”
萧皎皎自然知她的要求有点过分,保母后还要保两姓家族,但这对世家之首的王谢来说,倒也不难办。
甚至在前朝,琅琊王氏有一子弟对皇帝不满,两次起兵造反要斩杀皇帝,皆被王氏家族劝了下来。前朝皇帝不但没有问罪,还对王家表示感谢,更加委以重用。
她好奇地问:“母后,前朝的始安公主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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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是第一次过来公主府,收到这个公主儿妇的口信,说是事关如晦,要她这个婆母过府一聚。
谢夫人愿者上钩,满意点:“世家出面,留齐昭太后一命,倒也未尝不可。”
谢夫人是王家的贵女,是谢氏的嫡媳,占尽优势。她说没那么大的面子说服王谢两家,其实就是不想,毕竟了一事不如少一事。白白给人人情,理一桩无利可得的事,世家人可没这么好心。
谢家将与崔家联姻是板上钉钉之事,她也想早点解决这个麻烦公主。
“夫人。”萧皎皎见她过来,迎上去请她入门。
她也不再戏,起站了起来,与谢夫人对峙:“我晋陵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可如晦愿意为我晋陵付出什么东西,我可是知的。”
话说得漂亮,但字里行间都表明是要袖手旁观的意思。世家与新帝起冲突,怕是新帝没那个胆子。
齐昭太后叹了口气,:“说来也是个可怜的。始安无端逝世,你父皇也着人问了桓家,只是公主对驸一往情深,见夫君情孝难以两全,始安甘愿赴死成全夫君的孝。”
萧皎皎连连“嗯”了几声:“母后,您放心好了。皎皎从小受您教诲,自然与始安那傻公主不同。”
母后的说教又开始了,萧皎皎仰起小脸,抱着她的腰撒:“母后,我心中自有成算,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着瞧吧。”
齐昭太后感慨:“无论是一往情深、甘愿赴死,还是失望透、以死决裂。世向来如此,女郎在情爱中不清醒、不自持,难免就会被郎君哄骗,被郎君压榨其价值。”
要始安以死作解决之法。
她神情带了不屑:“你是什么东西,也和王谢两家谈条件。”
萧皎皎微微一笑,抛出诱饵:“晋陵可自请休书,与郎君和离。”
萧皎皎起,跪倒在她面前,低下:“晋陵有一事想请夫人帮忙。”
皇帝虽无大权在手,但给小门小的家族安个错,问罪责罚一番还是轻而易举的。
萧皎皎语调平缓:“晋陵恳求夫人能与王谢两家说和,待宰相登基后,王谢能联手上书朝廷,劝新帝能对齐昭太后网开一面,从轻理。”
谢夫人意态闲闲地撇过一眼,淡淡:“公主,我敬你识趣,给你个面子保你母后命。可你要清楚自己的境,别称你一声公主,你就真摆公主的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