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起了筷子，视线从饭菜上缓缓上移至低着的向阳，温声又：“穿外套有些不方便吧，可以脱掉挂在那边的架子上。”他指了个方向。

        向阳瞥了眼没脱外套的裘生，“嗯”了一声，把自己的牛仔外套脱掉，但没挂到架子上，而是抱在了怀里。

        裘生斜着眼睛看着裘新平虽然不满却依旧维持着翩翩君子的模样，咙里溢出一声笑。

        她自己摆摊赚的钱全都拿去染发了。

        向阳抿紧，不吭声。

        裘新平不紧不慢地看了眼裘生，随后又转向向阳，语气温和：“好吧，那明天让阿生带阳阳去商场里买些衣服吧，总穿这样的衣服多少有些不妥。阿生有经验，眼光也好......这样的话，那不妨再在商场里吃顿饭吧，阳阳有些瘦。”

        裘新平把轻轻侧向向菱，话语里有些埋怨的意味：“之前不是给了你张卡么？”

        向阳没异议地拿筷子夹了片肉，裘生目光淡淡地从裘新平脸上掠过，不低不重地“嗯”了声。

        忽然向菱深一口气，微笑着拽着向阳坐到了餐桌旁，“过来吃饭了。”

        她住的那块地方都是睡得早的老人，但她是夜猫子睡得晚，每每到夜里，她从卧室里的小玻璃往外看时，总是漆黑一片。

        风从他拉开的隙里溜进来，向阳穿着单薄的内搭，条件反地瑟缩了一下，小幅度地缩了缩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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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风衣是黑色的，里面穿的衬衫也是黑色的，加上黑色的西和黑色的鞋，像是把窗外的重月色披在了上，唯一有点亮色的就是脖子上围的那条灰色围巾，倒像是孤月旁悬浮着的灰色残云。

        向阳垂下，伸出手把衣服往外拉，打量着自己的衣服，慢慢吞吞开口：“不是，就是洗衣服的时候染了色而已。”

        她俩在这儿僵持着，裘新平风度翩翩地走过来，温和：“阳阳，别不好意思，来吃饭。”

        裘新平看着向阳穿的白色内搭上有些蓝色污渍，极轻地皱了下眉，微笑：“阳阳的这件衣服领口那边是设计的花纹么？”

        裘生握在门把上的手虚虚地拢了一下之后撒开，转过来看着穿着粉色绒拖鞋追到了门口来的向阳，淡声：“怎么？你也想去兜风么？”

        向菱拉了一下向阳的衣角：“好好说。”

        裘生的目光凝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良久，在向阳想着他大概率是要拒绝了的时候，他：“就穿这样去兜风么？”

        这话不假。

        向阳坐起来探了个，看见裘生正走到了玄关大门前，正拉开了门要往外走。

        “被我拿去染发了，这次用的是很好的药水，你瞧，发都不躁了，谢谢叔叔。”向阳极为自然地。

        “我――”

        她连忙叫住了他：“诶，等等。”

        饭后，阿姨把桌上的餐盘清空，裘新平揽着向菱出去兜风约会了，房内只剩向阳和裘生。

        她不喜欢深不可测的黑，于是把自己的发弄得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

        她正于一个吃饱了犯困放空的状态陷在沙发里，忽地听见鞋的脚步声徐徐地由近及远。

        这话一问出口，本来只想要个联系方式的向阳眼睛亮了一下：“好啊。”

        裘生上穿的是一件长度及小的风衣，他态极好，宽肩窄腰，像个模特，加上脸上没什么波动的表情，就像个模特在梯台走秀一般。

        裘新平随即坐下，坐的是主位，向菱坐在他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