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向阳稀里糊涂地披上了自己的那件牛仔外套,又稀里糊涂地跟在了裘生的后面走到了一旁的车库。
开的不是来接她们母女俩的那辆车了,而是另外一辆黑灰色的奔驰AMG。
向阳想了想,确实,像刚刚那种商务车的确不太符合他整个人看起来的感觉。
她实现低下,从紧闭的车窗瞥见副驾驶座上有一本白色封pi的外文书,于是一丝理智尚存的拉开了后座的门。
裘生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向阳,垂下眼,恰巧此时一个电话打来,他点了接通,却忘记电话还连着车内蓝牙。
于是向阳听见电话那tou的人dao:“裘医生,明天中午的会很重要,要准时来参加。”
裘生:“有事。”
那tou:“......院长在,很重要。”
裘生依然说:“有事。”
“......好吧。”
电话被挂断,车内就骤然寂静了下来。
向阳tian了tian干涩的嘴chun,问:“不是很重要么,为什么不去?”
“带你去买衣服和吃饭比我去开会重要得多。”
说的话像情话但偏偏能听出讽刺,但向阳忽略了讽刺味儿,抿起chun笑了下:“你去吧,不用guan我。”
她从后视镜里观察着裘生的脸色,忽地又盈盈笑dao:“再说了,虽然我思考因果的能力比较差,但衣服你不是早就给我买过了么?”
这话一出,裘生颇为短促地低声笑了下,慢悠悠地和镜子里的她对视,没否认,问:“怎么看出来的?”
“裘叔叔既然说让你带我去买衣服,显然他不知dao那衣柜里堆了那么多衣服,而且......”她想到裘新平梦幻少女粉的审美,默了默,dao,“感觉不是他的审美。”
裘生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了两下,不轻不重地“嗯”了下,算是承认了。
“为什么给我买?”
裘生没怎么犹豫:“你的衣服不是染色了么?”
向阳感觉到他在推太极,按理来说人是今天才见到的,再怎么快也不能一会儿就把衣柜的地面堆满。
看来高智商人群ju有先天xing的预判能力,不是她这种文化水平不高的普通人能学得来的。
裘生发动了汽车,把车子驶离了别墅。
裘生问她:“你原来想去哪?”
看来他听见了自己和向菱说晚上不在家吃的话。
向阳:“酒店约会。”
裘生无端一声笑,冷不丁的一声在静悄悄的车内显得突兀。
他打着转向灯把车停到了路边,向阳愣了一下,偏tou看见车窗外又有几辆车急速穿过,消失在长长的路的尽tou。
他这下不再从后视镜里和向阳视线交汇,裘生直接回过了tou,视线带着莫名的意味,慢声dao:“酒店里,约会么?”
向阳察觉到了空气中气氛的变化,她笑盈盈dao:“我今天搬家了,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得和我男朋友说一下,不高兴的让他来哄我,高兴的让他也高兴高兴......不可以么?”
话说出口连向阳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觉得裘生可能要像除了向菱的其他人那样对她的行为指指点点了。也是,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她自己这个妈能允许她不间断地找男朋友、和男朋友一块过夜。
这么开明的妈只有她有。
她尖锐的故意刺人的话不是她想说出来的,而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拽住了她,把稿子传输到了她的脑子里,让她说出这些话,从而让别人感受到她的痛苦与堕落。
这样一来,责骂和不理解的人就会被她疏远,而和她一样的同类人......她会想靠近,用一些不理智的、很极端的手段。
大概是后tou的信号灯是红灯吧,一时间没有车liu涌过。这条路都静悄悄的,她可以看到路那边的散发着光亮的高瘦路灯有多么的寂寞。
裘生默然一瞬,忽然用手按了一下车上的一个按键,随着细微的“咔嗒”声落下,空调徐徐运转,她感到了些热风从风口传来。
裘生问:“哪里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