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儿又瘦又小,冷得跟冰块一样,周暮怎么也不热。
他子不好,质虚弱,陛下让太医局给他开了许多药和补品,他已经喝了很多年了。
“怎么夏天手也这么凉。”
陛下突然这么问了一句,钟晚意还不知该怎么回复,陛下又问:“太医局给你开的那些药都按时喝了没有?”
“晚意,给朕生个孩子吧。”
周暮皱着眉解了他的衣服,把温热的手掌伸进去摸他的子,然后又攥住了他冰凉的小手。
陛下格外温柔地亲吻了他,钟晚意的眼睛一下子就了。他努力压着汹涌的情绪,在黑暗中哽咽地点:“是……”
周暮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弯腰将人抱到床上搂着。
“嗯。”这个回复让周暮还算满意,她又把他抱紧了些,低下在他微凉的额上亲了一下:“你还年轻,好好喝药,把子补好,再给朕生个孩子。”
“若是个男孩儿,那也好,”周暮低看着他,“他长得一定像你,朕会像花儿一样护着他,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然后给他寻一位好的女子当妻主,定不让他在妻家受半分委屈。”
钟晚意隐隐感觉陛下的语气不是太好,连忙点轻声回复:“都有按时喝的,陛下,晚意一次都没有落下。”
周暮伸手拂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周暮看着钟晚意高的脸颊,陷入了沉默。
她还记得,那次她染上了瘟疫,整个人烧得,钟晚意跪在她床边整宿整宿地伺候,不停地给她用冰帕子降温,一勺一勺不厌其烦地哄着她喝粥喝药,熬得自己两个眼圈都青了,就跟现在一样。
小人儿。
她想要天天都看见他,就算出征打仗也要把他带在边,一步也不许他离开。她给他最好的吃穿用度,亲自挑选珠宝给他打造首饰,她带着他骑,跟他一起看边盛大的落日,每晚都紧紧地搂着他入睡,第二天早上再亲手给他上好看的发簪。
当年他私自主,偷偷跑去北山祈福,那也是为了能让她快点好转过来。丧子之痛让她好几年都没能面对这个事实,可那同样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自家王夫那尖尖小小的白净脸儿上起了一个明显的手掌印,嘴角的着力点甚至都泛起了青。
那时的她那么喜欢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抬手就打他。
周暮搂着他,继续说:“若你能给朕生下嫡女,朕便会给她打下这九州所有大好河山,朕要亲自教她骑,教她治国,我们的女儿一定会成为女中尧舜,成为千秋万代的圣君明王。”
她走过去叫他,他被吓的浑一抖,抬起时那两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就跟现在一样。
几年前的回忆突然翻涌上来,那时她天天在军营里练武打杀,钟晚意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尽他出贫贱,但他长得美丽,生温顺,又贤惠贴,子虽然青涩但也足够美味,她那会儿真的是爱惨了他。
有一次她受伤了,肩膀中了一箭,血染红了大半个衣裳。钟晚意知她不喜欢他老是哭丧着脸,当着她的面咬着牙没有哭,可到了夜里,周暮却发现他一个人跑到军营后面接了盆水给她搓衣服,那是个寒冷的深秋,他葱白玉似的小手在冰水里冻的通红,随着大片血迹溶散在水里,钟晚意的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地掉进盆里。
钟晚意在她怀里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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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自己昨晚醉酒,就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人给打了。
周暮知自己醉酒是什么德,又低下仔细看了看钟晚意。他两个眼睛红红的,但又不像是哭过了,但肯定是一直憋着眼泪来着,他手边放着蒲扇,刚才递给她的茶也是温热的,再看他眼下两圈乌青,周暮便知他这一夜都没有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