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安心,你可以不必再挂念,晏存继不是你同母异父的兄长。他是西亭王幸女诞下后交由你母亲抚养成人的,和你没有半点血亲。
北堂朝噢了一声,坐在床上看季华鸢喝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北堂朝却不知还应该说什么。季华鸢喝到了第四杯水,终于又有些恼了,他一个眼刀飞过去,却生生停在北堂朝有些落寞的眼睛前,化成一汪水哗啦掉到地上。
北堂朝实在不知还应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更服了,想强,却又强不起来。天知,连他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竟然会为季华鸢不知是真是假的一句嫌弃而伤了神。
他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语声有一丝说不出的低落,就像那一次季华鸢被言周教后绑在床上,他明明那样气恨交加、即便心疼却也不肯给季华鸢一点好脸色看。却在季华鸢说出晏存继喜欢他、要带他回西亭的一瞬间出一模一样的恍惚神色,也是这样低声问:那你,也喜欢他吗?
北堂朝点,想了想,又笑起来:世人都以为他生在你出生那一年,其实他比你要长四岁。我就说,他一笑眼角都是褶子,怎么可能比我年轻五岁。
于是这屋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北堂朝不说话,季华鸢背对着他,僵持了一会后却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现在连转回去都需要一个合适的台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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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华鸢一愣,不知为何闻见北堂朝的醋味后心里舒坦了些,却又不想看着北堂朝得意。他嘁了一声,嘟囔:说的就像你没有皱纹一样。
其实怪得了谁呀,若是哪一日北堂朝也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上一句:你说别人?你就没有皱纹吗?将心比心,他能受得了吗?
一丝愧疚在他心里闪了一下,却只一下,紧接着便又是咬牙切齿地气恼北堂朝的小气。
是啊,他已经而立之年,比季华鸢长了五岁。季华鸢嘴上不说,但他确实将以绝对快于他的速度老去。晏存继虽然只比自己小一岁,但那也是三百多日夜的光阴啊!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季华鸢飞快地勾了一下角又很快松下,他煞有介事地咳了几声,而后站起去桌边倒茶,一边说:看你表现。
许久,北堂朝低声问:那你你会介意吗?
季华鸢心里乐开了花,严肃地直视着北堂朝,认真点:有。
季华鸢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去。
季华鸢背对着北堂朝,心中愈发有些焦虑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着回过去。好在北堂朝正盯着自己面出神,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僵
北堂朝叹口气,看着季华鸢,只是低声问:你还生气吗?
怎么会?季华鸢惊讶地抬起,嘴上刚问出口,心中却划过一丝了然。他不待北堂朝回答,便若有所思:也对,细想来,晏存继曾经给过我很多个他爱慕王妃的错觉。若他不是王妃亲生,大概便不是错觉了。
北堂朝下意识地想要回去找镜子,却不料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竟然没有,他又仔细看了一眼季华鸢绝对不像开玩笑的表情,心中一时竟真的有些怅惘。
怎么不说话。季华鸢的声音闷闷的。
北堂朝愣住,他有些无措地看着季华鸢似是赌气又似是严肃的神色,不由得缓缓摸了摸自己眼角,有些紧张:我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