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要出去么?”憋了半天,景安还是问了。
“不急”,他垂首坐了一会儿,站起,绕过屏风进了内室,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过后,他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已经退下官袍冠帽,换上轻便衣衫,小冠束发,一副风倜傥公子哥儿的派。
出了地进入寝殿,他驻足聆听,平常这个时辰,总是能听到她一点动静的,或是下棋游戏,或是读书习字,今日却诡异地安静。
景安小心从旁伺候,他知中常侍近段日子心情不佳,老是对着案上展开的书简愣神,还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
“您瞧瞧丽夫人带的金步摇,是不是淮南王进献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又赐给皇后娘娘的那个?那上的元珠,翡翠,啧啧啧”
属官鱼贯而出,景安进了门,说:“公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可以如期启程了”。
“无事,只是”,景安听他的语气,又打了退堂鼓。
他整整衣袖,没抬眼问:“有事?”
他缓缓转,冷冷睨着景安。
他挑开帐子看进去,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她正在一个人喝酒。
“公子”,景安还是不死心地试图规劝,“您别忘了她是什么人”。
“景安知公子凡事心里都有打算,可这件事,景安觉得公子不宜再坚持下去,不能再去见她了,景安担心公子的安危”
景安还想再添油加醋,可感受到他迫人的眼神,忙垂下闭上了嘴。
他停了脚步,好一会儿才转回,面有愠色,怒:“我还不知她是谁?”说完,便也不回地走了。
二更天了,宦者署里还点着灯,他同属官交代完交接事项,又将腰牌发给各个事,一摆手,让人都退了出去。
“您瞧瞧姐妹两个关系多好,哪用别人替她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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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眼瞧着她贴地为丽夫人温酒倒酒,扶丽夫人过桥,替丽夫人整理裙摆,笑语盈盈,毫无芥。
“那公子…要安置了么?”
他在外晃悠了小半个时辰,又偷偷去了椒房殿。
白天,他经过御苑,正见她跟丽夫人一起赏花饮宴,说说笑笑,全无那日的萎靡颓废。
边的人也都大气不敢出,事轻手轻脚的,唯恐无端被迁怒。
他走到景安面前,拍了拍景安的肩膀:“我自有分寸”。
小黄门擎着灯走在前照亮,他负手漫无目的地走在幽深空旷的夹里,回想着白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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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面无表情促。
“知了”,他靠着凭几,手搭在扶手上,淡淡地说。
“您再瞧瞧丽夫人穿得那衣裳,那不是蜀锦?一年才得几匹,想必也是皇后娘娘赏赐的”
月末月初,夜幕黑漆漆的,没有月亮,只有满天星星格外璀璨。
见状,景安深口气,壮着胆子,视死如归似地说:“公子,景安本不该多嘴,可又不得不说,公子莫不是真的…”,他冷眼瞧过来,景安住了口。
景安也在旁边瞧着,边看还边给他敲边鼓,“公子,她说的没错,她跟丽夫人是亲姐妹,血脉相连,血于水,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心生嫌隙”。
“我早些回来便是了”,他一意孤行。
之首,这其中的恩不言而喻。
建信侯夫人也奉旨进,与皇后和丽夫人一庆贺。
“有话就说”,他睇了景安一眼。
看样子是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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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了”,景安又一遍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