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咬吗?”
“不讲理……”
柔的手捧上他的脸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要什么,便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紧接着嘴上一痛,又久久不散。
可是秦念却看着他顿住了,他笑起来时,眼尾也略带一点柔的弧度,锋利凛冽的气质消在春风里,却连春色也要逊他三分。
再痛他也不觉得痛了,反而托住她的后背,方便她能更用力地咬他。
不问还好,他一问,秦念还是觉得心有不甘,照准他的嘴又一口咬了上去。
他痛得嘶了口气,但秦念却没有停下来,狠狠咬了他嘴一口之后,又努力地踮起脚尖去咬他下巴、脸颊、耳朵,因为有些够不到,沈时略略弯腰迁就她的高,忍痛让她咬。
可是她贴他那么近,她咬一口,他就忍不住要吻她一下,咬着咬着,两个人都笑出声来,这实在太像两只打闹的小狗,闹到最后都忘了为什么开始。
见她这样,沈时实在是心情大好,干脆捧起她的脸,吻上眉心。
虽然并不真的生气,但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沈时进健房的频率和时间都直线上升,甚至破天荒地问James有什么男士护肤品推荐,这成了James长达半年的笑料,跟在沈时后想要嘲笑他是怎么笨手笨脚地在脸上涂涂抹抹的时候被他关在门外,他引以为傲的高鼻梁撞在门上,酸得他当场爆出眼泪,又哭又笑地在门口埋汰了他半个小时。
哪有命令人的时候还要用敬语的,沈时不知她要干什么,来到她边低看她。
秦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感点,还不等他说什么,自己反倒是笑倒在他怀里:“沈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时无奈地她笑红了的脸,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向对面:“还记得它们吗?”
她在他怀里笑得发抖,沈时也并不存心跟她计较,只是又气又恼地狠狠了一下她的脸:“小狐狸,你是不是来报仇的。”
“嗯?”
原来看上去什么都不怕的沈先生竟然会在意自己是不是老了。
“这样就…就气不起来了呀!”
他关注错了重点:“以前?哪个以前?”
“生气不能吻你吗?”
“我也没说要还。”
秦念看着他下巴上的牙印,别开眼睛忍笑:“看心情。”
“就是…跟我现在差不多的年纪,或者再年轻一点的时候。”
他在她笑了一声,秦念仰起脸去看他,被他住:“小姑娘,调戏我的时候脸红成这样是会挨欺负的。”
小姑娘脸通红,一面可惜刚刚氛围很好的吻被他破坏掉,一面也要忍住不笑,忍了好久,最后抬起下巴,故意颐指气使地命令他:“那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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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只是在听她说槲寄生是不是很浪漫的时候,就想到了它这个特点。
“那怎么办?”
“给我机会还吗?”
沈时由着她在怀里笑,他自己也觉出那么一点无奈,抬的时候发现两人恰好又站在那年带她看过的冷杉旁边,只是树干上留下了火烧过的疤痕,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冷杉会死,却没想到它带着伤疤又活了下来,树旁是专门培植的水茛,当年意外的收获,后来一直被保留下来,于是高耸沉默的冷杉旁一直有油画般开得优雅欢快的水茛。
“沈先生。”
沈时痛得睁开眼睛,只看到秦念捧着他的脸,气愤地皱着眉,咬他的嘴。
她撅起嘴:“勉强不气了。”
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气呼呼地叉腰看着他:“您是不是故意的?”
这好像才是真正的他,沉默的威严,或是随时提防的警觉,手刃敌人的凶狠都被植物园里所有叶片的一呼一分解掉,他干干净净地站在她面前,尽不再是少年时,但笑起来却隐约可见一点少年感。
被他亲得脸上热烘烘,秦念小声抗议:“这个不算……”
他低看向怀里的人,谢天谢地,她终于笑得不那么放肆了,但捂着脸,偶尔笑一声出来,像极了一只不知在打他什么坏主意的小狐狸。
“你……以前是不是也很好看?”
“年轻?”
“你怎么不躲呀?”她怯怯地收起小尖牙。
这当然都是后话,在James笑他之前,秦念也快要笑出眼泪,又不敢太放肆,说话词不成句:“沈先生,你好…可爱……”
它们怎么看都不像能一起共生的物种,然而事实如此,冷杉在大火里被烧掉将近一半的树枝,半灰烬,所有人都不再抱希望,但在水茛重新开花的那天,他们意外发现,冷杉也发出了新的枝桠。
他不回答,反而问她:“还生气吗?”
“您不讲理!我还在生气呢!”
察觉到他的安静,秦念仰脸略带一点后知后觉但不太真诚的歉意:“对不起,我不笑了。”
“要记下来,和刚刚那个吻一样,您先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