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没那么快消气,一把抽回手不让他牵,闷就要往前走,结果又被沈时一把拽了回来,一辆车从他们面前飞驰过去。
沈时看着她乎乎的眼睛,突然就觉得自己不是人。
“秦念,说话。”
有什么话不能跟她好好说,非要惹得她红了眼,还要逞强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人类对于幼小柔弱的动物都会有怜悯之心,大脑会先于理智判断对方没有攻击力,会降低你对这个人的警惕程度,所以我们对刚出生的猫狗,对小婴儿,甚至对野兽都不会设防,你想想你是不是这样的?”
“……今天。”
他试着跟秦念讲理:“秦念,江彦对你的用心,你能感受得到吗?他并不单纯。这一点,我吃醋,我承认。可是你说他可怜,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为什么要靠装可怜来博取他人的关注?仅凭这一点,他在你边的居心就不那么坦。哪怕当年温禹喜欢你,他也没有装过可怜。我更不会!”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无奈,越来越理解为什么秦岸川宁肯被她误解,也不肯把实情告诉她。
沈时叹口气,握住她的手腕:“我们回家。”
秦念看着他不说话,沈时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沈时只能凭着直觉办事,这是他活下来的倚仗,也许这么多年,他的确有过误伤,可行走于生死之间,常常是你死我活,他无法去斟酌每一个人的内心,再去决定他要如何应对。
他和秦岸川查到一点,江彦就会跟秦念透一点。
“难跟您在一起,我边的所有人就都成了别有用心的人吗?”
她虽然为江彦说话,但跟江彦待在一起本来就没那么舒服,本想着要他好好给自己顺顺,结果不明不白地吵了一架不说,又在大路上挨了一巴掌。
两人情绪都不好,已经从一件小事,上升到了人和情感自由的层面,再说下去,也是继续误会。
“你觉得他可怜,所以愿意关照他,而他也有机会一步一步靠近你,告诉你更多他的可怜之,只有这样他才能让你放松警惕,混淆你的视线,让你越来越相信他,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利用你的这份信任伤了你,你有没有机会躲开?”
可是他的姑娘不理解。
“看路!”
沈时有些警觉:“江彦是这么跟你说的?”
“沈先生,您讲点理好不好?他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学弟而已,您就算有敌意,也不能这样中伤别人,您这是……您这是在看轻我!”
他想让她永远活在晴朗的春日里,希望她能拥有明媚的人生,而不是像他一样,永远提防。
沈时和秦念都没有想过,他们的第一次争吵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爆发在这个冬夜里。
冬天穿得厚,也本没有打疼她,秦念愣了一下,看着他绷着脸严肃地看着她,瞬间就红了眼眶。
“沈先生!您为什么要这样想?您……您这样太过分了,就算他没有那么好,可他也没有像您说得那么居心叵测!您怎么可以把别人想得这么坏呢?”
六年前躲不开的伤害,如今更是躲不开。
可沈时又实在不愿将那些过去全都告诉她。
他在跟她讲理,结果到她这儿反倒成了不讲理的那一个。
活下来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他是凭借自己足够警觉的本活到现在的,他不能不信自己内心对江彦的判断。
在层层的杀机之下,他一直都是那个明靶,要在乱像之中揪出暗枪,实在不太容易,更让他焦躁的,是秦念如今就在他边,随时都要受他的连累。
秦念还气着,听沈时这么说,更是觉得委屈:“他跟我说过他是因为家庭贫困才接受过文氏的资助,难这在您和秦岸川眼里也不清白吗?”
“他没有伤害过我!”
“秦念,我没有看轻你,我理解你的感同受,但你的善意要给一个值得的人,不是江彦这种人!”
着的姑娘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这未必是一种巧合。
太可恨!
说着朝她后拍了一巴掌。
秦念不懂,为什么沈时认定了江彦就是居心叵测,若不是在争吵,或许她还愿意仔细想想,可这种时候,她拒绝和平谈判。
沈时深一口气,按下自己焦躁的心情:“秦念,你听我说,江彦这个人不能轻信,他和文氏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太清白,我和秦岸川都在查,在没有结果以前,你对他不能不设防。”
委屈得不知该找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