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念借着去卫生间的幌子自己出来闲逛,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沈时四寻她,心下怅然起来,每每看见定虚大师想起往事的颓然老态,再想想老师对此事再不肯提及的坚决,他就总是更加心疼起自己的小丫来。
沈时没说话,顺着她刚刚的方向看过去,原是位师傅在回廊训斥一个小沙弥,小沙弥伸出一双手时不时地挨上几下戒尺,肩偶尔抖动两下,也不敢去眼泪。
沈时悄声走过去,轻咳了一声,把秦念吓了一,惊呼着转,看见沈时过来立心慌脸红,说话结巴:“主、主人……”
带人去老方那里,老方得知他带人姑娘去了寺庙,实在有些恨铁不成钢:“人家谈个恋爱是哪里好玩去哪里,你倒好,你这是想带着姑娘出家四大皆空?”
“嗯。”沈时想起第一次见面以后,两人半年再没有联系,他以为两人到那时就为止了,没想到会有后来,“是我自己忍不住。”
一句话越说声音越小,沈时微微笑着也不戳穿她,反倒是朝她伸了手:“只吃那一点烤芋是不是不太够?我们去老方那里再吃点?”
刚要从后殿西侧的房角离开,便看见个人躲在子后面在看什么,背影看上去还有些鬼鬼祟祟,不是他的小丫还是谁?要不是她今日穿得多,还当真发现不了。
沈时再回看秦念,她早羞红了脸不敢看他,察觉到他的目光,她盯着地面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看您和大师有话要说,不…不好打扰,就…就……出来逛逛……也……也不是故意要…要看的,就是……恰好碰上……”
秦念瞪着他,半晌憋出一句话:“卿卿我我,大逆不!”
沈时憋着笑,牵着她回车里,走到寺庙门口,秦念突然顿住:“主人。”
沈时让她逗笑:“那你再去拜一拜,好让佛祖看清楚到底是哪个小丫敢在他面前胡闹的,回罚你板子的时候别找错了人。”
“我们在……在佛祖面前那……那样……”秦念说着又脸红起来。
两人各自沉默,徒生些许凄凉的寂寥。沈时那时还是不懂,严赫洲当年为何一定要将两人上绝路。
“若当真放下,我又何须四大皆空?”
定虚大师无奈笑笑:“情爱多歧路,放不下也未必是件坏事,你只别学你老师便好。”
沈时明知故问:“哪样?”
她还什么都不知,他便更不能让她受到分毫的伤害,她只自己的事情就好,安心的读书,安心的工作,安心的生活,他会排除万难奔向她,将所有荆棘都挡在她的世界之外。
“怎么了?”
心里想着她,沈时的脚步越发地快了起来,连大衣摆都被风动,寺里到不见她的踪影,连殿前讲经她也没去,一时没有看见她,心里又急又慌。
沈时默然半晌,轻声:“大师,如今也还是放不下?”
“时候不早了,你去吧,我累了。”
沈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想逗得她满脸通红,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又格外想脸,像是把小猫惹得炸了,再一点点安抚下来,摸她的小尖牙她也啃不伤人。
“你试着放下过?”
“我们就这样走掉会不会不太好?”
秦念小心地抬了眼瞧他,那人端正地站着,眼神倒是柔和宽容,不像要怪她的样子,才大着胆子去牵他的手:“好呀。”
秦念让他气得跺脚,本来是一本正经地要问他,结果这人到现在还没有个正形,气得赶紧钻进了车里,系了安全带也还皱眉嘟嘴地不理人。
沈时起,又嘱咐他多注意才离开。
只是严赫洲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狠决到会来半山寺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