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地寻找,不知不觉间路过了数个空置的木屋。他走到了经霜林。
曾有一段时间,他在这里停驻。少侠往江南跑了好几回都没有寻到他,实在忍不住便写了封信询问,字里行间满是小心,令他看了好笑又动容。他回说,来找我,带上酒。于是他们白天在绝情谷看红花红树红草,在秋梦泽打猎钓鱼观山,夜晚就飞上屋,坐着凹凸不平的圆木,看星星,望明月。
胳膊又疼起来。方思明感受到空气中的嗡鸣,加快脚步,向那间屋子跑去。几乎同一时刻,一柄断剑飞出,一条裹满布条的手臂握住剑柄,向他刺来。少侠赤着上,双目圆睁,发丝向后飞散,上的伤口爆出血雾。他刚打坐调息的位置旁还摆放着三颗续命,方思明不知是他一直在吃还是要一次服三颗才能吊命。来不及停下,只觉得便让少侠杀了他也好,方思明闭上眼睛。
“舍不得吃啊……” 寒意的剑陡然撤下,满泥泞的少侠撞进他怀中,耳边是虚弱气音。本就破破烂烂的生生承受了收剑的反噬,少侠蓦地吐出一口血,轻轻笑了两下,又说:“你没事……太好了。”
舍不得吃啊,那续命,六颗,每一颗都是思明兄你亲手炼出来的,我可知哦。很抱歉,我这些天魔怔啦,以为你是新的杀手才会刀剑相向。思明兄你看,我在北光着子没衣服穿,快冻死了,你的斗篷真和啊……哎呀,是不是弄脏了?对不起……我好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思明……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彻底放松的少侠几乎没了气,方思明两步并作一步冲进木屋,将他平放在塌上,解下斗篷裹住他,最后握住他的手。完这一切,他才发觉襟前了一块,视线模糊,温热的滴滴答答淌下,打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怎么也不尽。
泪是弱的,他不能如此弱。
泪终于出来了,可中的痛并没有跟着走,反而愈发尖锐。
他无法想象这些天少侠是怎么过的,甚至到了不停吞吃续命的地步。但是这样的少侠,居然对他说,你没事真好。他抬眼,盯着少侠起伏的口,盯着他的指尖,盯着他血污的脸,只觉得看不够,看不完。他想让少侠醒,又宁愿他多睡一会儿,他喂了少侠两颗药,又碾碎丹在伤口上细细涂抹。
若没有你,我便不是我了。
4.“我有事要问你。”
“思明兄请说。”
坐着凹凸不平的圆木,熟悉感涌上来,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旧日。他们在屋脊上架了张方桌,摆着一坛果酒。少侠的子还未恢复完全,只能小酌两杯,总是可怜巴巴地望着方思明,像他那只撒的胖鸽。
“你为何不在动前问我?”
“哎呀……这真是难说。”少侠苦着脸,“我虽然知思明兄神通广大智勇绝代,但一收到布条,还是脑发热地跑来了。”
“我想过它是陷阱,可万一是真的呢?我不敢冒险写信,也不敢浪费时间,从江南到北可需要不少日夜呢!”
“我怕你又被骗,又回到曾经的地步去,我怕再看见那个什么都没有了的你。”
少侠一口一口抿着酒,没有多喝。他还是很听方思明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