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无忌没听到这句话,后颈又被咬得难受,他靠在浴桶上休息一会儿,恍惚极了。
离火无忌上了星宗的时候,不仅瘦了,还黑了一些。
当年黓龙君可以很快教他他们的术法,自然是因为那个术法理解虽然不易,掌握了却用着不难,离火无忌一说戏法,苍苍就知要上课,默默点了点。
他睡到了晚上,勉强爬起来吃了颗补气丹,夜里淡淡星光,池塘里蛙声起落不定。周围的一切让他恐惧又感,他下了床到寻找衣服,这里不过是临时落脚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衣服,他捂住了眼睛,在手掌的掩盖下难过的无以复加。
丹阳侯紧绷着脸,点了点,离火无忌更加疑惑,沉默片刻,有些明白过来了,:“那苍苍呢?”
他用十几年来否认山里那一刻得偿所愿的狂喜,用十几年来憎恨咒骂明知师兄喜欢还情不自禁喜欢的地织,用短短半年时间,就把这固执的憎恨和自欺欺人踩踏的一塌糊涂。若不是喜欢,若不是这个地织早在他心里作威作福,他又为何非要这样难看的拉扯不放。
地织被天元标记,若被天元折磨,就是这样锐直接的痛苦。
入夏十分,离火无忌去行医了,和从前一样。他有大半年没去走动,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才得了息的时候。刀宗山下水冲垮了一座桥,淹了一些田地,千金少带着门人弟子下山来,没多久就听说了宁大夫刚刚来过,再打听一圈,到找不到人。
“别去折腾了。”丹阳侯视线顺着地织肩胛上连绵的齿痕淌下去,没入水中:“回星宗来,师兄和我会照顾你一世。”
“离火无忌,回星宗来。”丹阳侯急切之间,又重复了一遍:“你儿子也在,师兄也在,他对你旧情难忘,只要你说一声……”
些,颢天玄宿接过了一块酥脆的松子芝麻糕,坐在他边,却没有随意去抚摸苍苍的发,轻轻:“你爹亲如今可还好?”
丹阳侯一时没明白,离火无忌又补充了一句:“一个月见一次,我不干,至少让我陪他三天。”他看着丹阳侯,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我住在这里可以,可我要出门的时候,你别来废话,我爱去哪里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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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侯心里咯噔,透过亮光,不容他再回避半分——师兄对离火无忌旧情难忘,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苍苍垂下,委委屈屈的说:“爹亲不肯来陪我了。”
好不容易养回来一些元气,如今又没了,丹阳侯夜里格外不满,凶狠得让离火无忌吃受不住。断断续续折腾到天亮,丹阳侯冷静下来,情褪去,离火无忌好一阵子没缓过来,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昏昏沉沉,被丹阳侯抱着去了隔的浴桶里,糙的巾和热水把他的神智拉回来了一些。
“你太虚弱了。”丹阳侯等苍苍被别的弟子带走,忽然对离火无忌说:“这几日不要去别,住下来养一阵子。”
“等苍苍长大了,下山去见他就是。”颢天玄宿柔和的说。
苍苍着芝麻饼嗯了一声,气鼓鼓的啃饼干,啃着啃着,眼睛又漾起了泪光。颢天玄宿看得有趣,过了片刻,也咬了一口芝麻糕,甜蜜绵柔,可口香甜,但也确实不能久存。
颢天玄宿心里一,低低的一声叹息,离火无忌不肯来星宗,那自然是不肯见面的缘故。当初他没有出去,已经是表明心意,那个人一向聪明,自然不会再来了。
丹阳侯忍无可忍,扔下一句:“你想得美!”
离火无忌从未见过他如此好好说话,说得还很动听,不由一怔:“住在这里?”
离火无忌勉强忍到了早上,脸上发红,有了薄薄的低烧。苍苍下山来时,这一次,他们有一整天的时间,离火无忌想了很久,拉住了他,:“苍苍,爹亲今天教你一个戏法好不好?”
没有回答。没人回答。
这一次,丹阳侯亲自来接苍苍回去,离火无忌忧心忡忡,却没有多说什么。
离火无忌醒来时,才有了几分清醒,又到入夜,一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