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夜,广陵王睡得也格外沉。
睡着前睁眼看到的傅rong,闭眼看到的还是傅rong。
梦中,她自空中落下,算准了一般,不偏不倚地落进傅rong怀中。傅rong坐在轮椅上,她坐在傅rongshen上,一抬眼,后者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明明同样的眉眼,方才还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自己,现下却无比淡漠,甚至还有点不耐。
她讪笑两声,伸手去摸傅rong的tui,胡乱摸了一把,又装模作样地拍了两下。感觉傅rong这tui应该是装的,她这么大个人掉下来也不见疼。
“没有压疼你吧?”
傅rong没搭理她,但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没将她推下去。
广陵王当作他是默许了,梦里的傅rong更像是披着pi的陌生人,她已经有点习惯了,回过tou开始环视四周。
这里是一片四下无人的祭坛,装饰都很陈旧,祭坛边缘的石zhu花纹磨损得很厉害,几乎要磨平了,爬着细密的青色苔藓。纹样也很古式,余下的那一点模糊轮廓仅能依稀辨认出是某种神鸟。
祭坛中央焚了火,但傅rong没在祭祀。
“你在这zuo什么?”她轻声问,没觉得傅rong会回答。
令人意外的是,他说话了。
“我常来这里。”他垂眸盯着广陵王的后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终于能够贪婪地攫取着她的一切,补足这一整年的聚少离多。
掌心贴在她的腰上,需要克制又克制。傅rong花了十一分的力气,才能够控制住自己不要收紧手指,紧紧chu2碰怀中的爱人。
“前妻有东西丢在这里了。”他敛目,说出的话如平地惊雷。
什么前妻?
广陵王猛地回过tou,默然看向他,很久都没说话。她随意的一句话,没想到自己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脑内翻江倒海,许多疑问都争先恐后地涌上心tou,可最后一句也问不出口。
shenti比大脑先一步行动,她伸手抓住傅rong的衣领,凑到他shen前。她当然知dao的,他们之间的爱恋如掩耳盗铃,明明各怀鬼胎,却还是自欺欺人地相信瞬间。傅rong不曾祈求永恒,她亦只敢幻想永恒。她也知dao的,希望爱人的心里永远只有自己,即使分离之后,依然只悼念自己一人,这是很自私,也很残忍的念tou。
可耽于情者,焉能zuo圣人?
如今傅rong当着她的面,主动提起自己的前妻。梦中的他究竟知不知dao,直到方才,他都同她在欢好?
紧握的拳缓缓松开,被rou皱的衣领却不复平整。
“我们在这里分开了。”傅rong看着她,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梦怎么还没有醒来?
广陵王想,她应该是有点生气了。
可这样的情绪毫无dao理,在梦中,面对这样的一个傅rong,她显然没有立场。她应该问一问这里是哪,又或者那位是谁家的女公子?又或者,保持沉默才是傅rong此时最需要的。
心乱如麻。
她还是问了,心有不甘地问了。
“吾妻……是很好的人。”
她再去看傅rong的脸。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让人分不清话语的真假。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透过竹帘挤进室中,落在二人shen上。
傅rong有些困惑,他不太明白为何一觉醒来,枕边人就换了一张脸,满脸都写着“我生气了”。他发誓自己什么也没zuo,睡觉也很规矩。倒不如说广陵王才是睡觉不太规矩的那个人,手脚七七八八地挂在他shen上,半个shen子都压着他,几次闷得他醒来。
他挽好发,站在一旁看女官为广陵王梳洗。
女官看他的眼神不太好,估计以为他一大早就来汇报工作,内卷全集团。往日他留宿王府,早晨都是要稍早一些离开,不叫府里的人看到,多生口she2。今日是广陵王不让他走,还径自将侍女唤了进来。他都能想到过一会邻里将有怎样的liu言了。但广陵王今日很不在意,更像是是有点故意。
快到点卯,她才踩着点迈出王府大门。这套房子离绣衣楼很近,二人适才步出门外,广陵王忽然攥住他的手。
傅rong垂眼去看,她脸上没什么异色,只是没看自己。
在很久之前,那时他小办乔迁宴,只有他们二人与飞云。那是第一次发生实质的关系,他几乎一夜没合眼,守到天明。终于等到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