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想了想，脱口答：“六年前，八岐大蛇曾讨伐过高天原，当时负责指挥战事的……是月读大人。”

“‘星之子’似乎对月光这一媒介有特殊的感知力，即便它们的中枢已经因为凝固而坏死，神经却还能出反应。”研究人员解释着，将手指向彩印着星之子挣扎动作的几张图像：“换一种说法，它们可能不死不灭。八岐大蛇的机械兵在展开屠杀的时候，它们并没有死――或许八岐大蛇自己也知这些东西多么难缠，于是就像是毒蛇注入阻碍血动的毒素一样限制了星之子的活动能力，让它们变成水晶藤萝一样的‘植物人’。”

        “一开始，八岐大蛇几乎势如破竹，蛇神舰甚至差点咬碎了高天原殿端的太阳塑像。但不知为何，他在某一天突然鸣金收兵，而后……”

        “八岐大蛇同月夜见尊有什么过节吗？”半晌，源赖光突然喃喃自语似地问了句话。

        听着这个无厘的要求，晴明嘴角微微抽搐：“您会给我报销吧？”

        说着，源赖光合上纸页，在晴明若有所思的眼神中放下了那本厚厚的实验分析。他走到手术台前，望着被折出数透明棱光的断裂肢，又将目光转向了静静照向大地的月亮。

        看着指挥官揪起眉苦苦思索的模样，源氏掌权人叹了口气，但他并不打算回答对方心中的疑惑，反而转移话题：“晴明，你喜欢吃糕吗？”

        摘下面的源赖光对他笑肉不笑：“你去市中心――就是须佐将军孩子之前就读的那所幼儿园，它旁边有一间咖啡店，听说里边的面点味不错。神乐快过生日了，你去亲验调研，一个星期后，我要看到你的报告册。”

        “而后他挟持了神乐作为人质，还将这一消息广而告之，让高天原让出四分之一的宇宙疆土。”

        说着，他眼睛微微睁大，脑中似有电光火石亮划过。

        “谁知呢，毕竟它们是被你吃进肚子里的。”

        “越快越好。”声音被玻璃和钢钛隔开，晴明看着对方出的口型，点了点，而后摆了摆手别。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像之前轰炸源氏大楼报告那么厚的。”

        源赖光的声音十分平静，好像中止重要课题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如同喝水吃饭一般容易：“当然，如果还有人想继续研究下去，我个人也不会反对。”

        晴明是追着源赖光跑出来的。当初“星之子”的科研多么轰动，那他此时的内心就有多么费解。但面对他的疑问，源赖光的反应讳莫如深，令他实在猜不透这位野心家的念。

        “……”晴明眯起一双狐狸似的眼睛：“为什么安排我去这样的美差？”

        “纪事卷宗不是什么机密，这倒是可以的。”晴明应了声，又对源赖光缓缓摇上的车窗问：“什么时候需要？”

        晴明抬，茫然：“喜欢啊，怎么了？”

        源赖光的

        “这场研究可以到此为止了。辛苦各位这些日子的劳，源氏会向大家支付一笔不菲的经费。”

        看着面色略显憋屈的晴明，源赖光又安抚：“开玩笑的，明天我让博雅把会员卡信息登记到你的账名下，到时候直接去吃就成，不花你的钱。”

        两束灯光忽然照亮了漆黑夜色中的鹅飞雪，涂着巨大龙胆花纹的车停在二人面前，如同一铁巨兽。晴明还在思考对方的动机意图，这边源赖光已经打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对仍留在雪地中的指挥官：“你要是实在觉得这福气消受不起，那就帮我个忙，调取出六年前八岐大蛇讨伐高天原的纪事卷宗。我目前权限有限，还接不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