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能传递一点点也好。

        红色的血顺着他的手臂落，滴滴答答到地上。我没有回看他，他松开了我，我得以脱璃月，再也没有见过他。

        “阿贾克斯......”

        我闭上眼睛，清晰地感受着这些悔恨和痛苦在我心里一刀一刀地雕刻着，将【人】的感情再度赠予我，我自己的罪行凌迟着我的灵魂，几乎让我无法思考更多。

        我终于会到一个死去的鬼魂的感受，我看着我爱的人在哭泣，可是我什么...什么也不到....

        他想再见到我，却无人能求，只能去自己的庙宇，对着求愿的自己说，我也无能为力。

        我的记忆恍惚回到过去，那天也下着好大的雪啊。我说璃月的雪快赶上至冬的雪了，他那时已经很像个人类，本想要详细为我介绍两者的不同，又忽然止住：

        他会在大家为他的生辰聚会上尽量表现的和往日一般，却在大家都散去的时候，趴伏在案桌上无声地哭泣......

        我跌跌撞撞走过去，伸开手臂，将他拥入怀中。

        “达达利亚...”

        我现在好想拥抱钟离，过去的他，现在的他，未来的他。

        我恍惚记得在昏迷之前，眼前闪过金色的屏障替我挡下一击致命的攻击而破碎。在那之后，在我的死亡的消息传到璃月之后，钟离是否是像梦里一样度过了他真实的生日？

        我在他旁焦急的呼喊，可是他听不到我说话，他弯下子，趴在栏杆上，垂着，水从他的脸颊下，我伸手摸了一下，是热的。

        我说先生你说的很对，我差点就要用嘴堵上你的嘴了，他微笑着摇摇，拂去我肩膀上的雪。

        时间就在这样的煎熬中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脸颊上的眼泪也像雪一样落下来，凝成一粒一粒的冰粒，掉在钟离上。

        ......

        他怕看到我的礼物会想起我，于是归还，却还是难过到手在颤抖。

        我终于在他的梦里见到了我的信息。声音带着哽咽，是钟离念着我名字的声音，他是为我。

        钟离他在哭。

        我当然爱他，所以无法原谅他的遗忘。

        我是这样爱着他的吗？

        我听到钟离在呼唤我，此时的梦被大雪覆盖，连璃月也消失了，只留下我和他。他的双手捂在脸上，上发着颤，几乎要被大雪埋没了，声音也微弱的要埋进下雪的沙沙里了。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所见证的，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我在埋怨着他将我当物猫狗看待的时候，我有没有将他当作平等的人看待呢？

        我的口顿时一阵钝痛。

子。钟离用手指在起了水雾的桥上画着什么，我凑过去看，字迹也变得混乱模糊。

        “先生...我在这里...”

        钟

        他被我教的好棒啊。在我离开的那天，他甚至脱下了衣物，长出了角和尾巴，上的鳞片在月光下微闪着光。他从背后抱住我，用赤的在我背后摩，色诱着我，对我歉，说以后将把所有都展现给我，不会再欺骗我，希望我别走。

        其实钟离是很好很好的人，坚强可靠的神明，是我一步步引诱他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类，我在日日夜夜里凑近他的耳朵，念叨我爱他，我教给他属于人类的情感，喜欢，爱，亲密，缠绵，离别。我死之后，也依然在教他痛苦，无助，留恋，思念。

        可是，让他痛苦，将他破坏，用自己的生命在他心上刻下一深深的伤痕，将【阿贾克斯】的名字烙在他心上，直到血肉模糊，再也无法褪去....

        “不，我想公子阁下现在应该不会喜欢听这些的。”

        他那个时候看通了，现在却看不清了，因此陷在我心制作的谎言里，在梦里也无法享用一个完全的美梦。

        如果...如果我能细心一点，我能取消掉那个该死的礼物，我是不是就不会让他在生日的时候还要想起混的我啊。

        我在想用死亡让他记得我的时候，会想到他也会为此伤心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

        如果没有向钟离隐瞒我的生还，在他的梦中，我是否就可以些什么呢...

        我爱他吗？

        我将刀直直插进我的口，对着这已经被爱驯服的野兽又哭又笑，摩拉克斯，这就是人类的滋味。因为无法改变现实，只能选择承受。无所不能的神明啊，您是永远无法学会理解这种感情的。

        我不想让他这样，我不想的...

        钟离梦里的雪无穷无尽，将他的发染成了白色。

        我的脸了。

        天上的雨变成了雪，只有雪花飘落在风里的声音，更加安静了。我听到刚刚被雨声遮掩的微弱的声音：

        我捂住了口，那里的锐痛几乎要将我的心脏撕成碎片，我却更加担心钟离，这分明是他的痛，我早就应该知的，在我和他的第一次重叠的时候。

        即使没有朝夕相伴、一同到尽，只要一起经历了一段时光，也算有了白的经历，他在选择与我相爱的时候就好了离别的准备。我当时却没有意识到背后隐藏的意思，只一个劲的钻到他怀里，让他不要再说这些我听不懂的古怪句子了。

        我慌忙摇着，几乎忘了这只是个梦，撩起自己的衣物大开，想将钟离裹进怀里。可笑的是，我在这里，甚至无法温一团空气。

        桥上开始下雨了，后的人撑起伞径直走过桥，没有人再和钟离搭话了。水滴从他的发梢低落，他低着，雨水沁了他的衣服，他被淋透了。

        “...阿贾克斯...阿贾克斯...”

        果真好冷啊...我与他重叠的那一刻，浑上下瞬间被酷寒侵入了，无穷无尽的、像刀子一样的煎熬，继而是麻木的刺痛。若是与我在坠入深渊前的那一刻相比，唯一多的———

        不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钟离先生，走吧，你该去躲躲雨啊！”

        如果爱变得畸形而有破坏，还能称得上是叫爱吗？

        如果我没有那样的离开他，如果我...

        他一定很冷，不...

        可是我什么也不到了。

        钟离听不到我的声音，我也本无法碰到他，我只能以环着他的姿势，紧紧地抱住双臂，将口紧紧贴在他的口，企图将我的温也传递给他。

        我想要拦住那些过路的人，我想让他们拉钟离去躲雨，想要让他们安一下他，却无济于事，没有人听到我说话，他们视若无物地走过了。

        钟离的上结霜了，他的发上全是雪丝，他出的脖颈的肤也变成了红的冻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