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珩......我好想你
你凭什么答应在此期间不和她来往?
于是黎昼又哭了。
字字刻骨。
黎昼想要笑,但又一想,她现在就算笑出来估计也丑的,就没笑。
这次她终于有了发出声音的能力,却又碍于裴聿珩在场,也只能小声哭泣,然而这有意控制也在他们手指间肌肤相的那一刻被终结。
你他妈为什么不去救她?
她被裴聿珩拉到怀中。
聊天记录代她回答。
怎么就遂了黎昼的愿,怎么学术上都能因为一点细枝末节的表述方法就和导师争执起来的人,就这么听她的话。
「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
裴聿珩想,我他妈真是个畜生啊。
“...宝贝,我在。”
黎昼想杀了说出那番话的自己,而裴聿珩想杀了听从她那番话的自己。
但此刻看到黎昼的陷落,裴聿珩会想要将促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毁掉――包括他自己在内。
你什么打不打乱她的计划?她一个动不动把自己搞得非死即伤的人能他妈有什么好计划?她自己不想活你也不想让她活?她走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吗?她自己没法和柳芷作对你也不能吗?你为什么不去带她离开那里?你为什么不带她走?
所以她因怕自己吃药大脑衰退而反复地穿和他在一起时穿过的衣服,连同品牌的都不放过。故意买包色与他相同的款,尽她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甚至想过把两盒明明很馋却仍未拆的烟装裱起来,只为将他烙刻在自己的灵魂中。
自66天以来,黎昼时刻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男人的风衣上还带着些外面的寒意,但又真真切切混合着只他上才有的气息,...这气息。黎昼想,几乎夜夜入她梦,却又次次不得见。
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她?裴聿珩,你主动给她打个电话她是能把你删了还是怎么?就算删了你找不到吗?以你的能力你找谁找不到?全中国你想找哪个人找不到?你是不知她和柳芷的关系吗?你觉得她在那边能过得很好吗?
黎昼的怒火与倾斜只会对内消化,发到她自己上,面对这种情况,黎昼总是会迫切希望着一把长刀能直地将她斩断,连同她不知所终的思绪,以及那在她内脏里不断搅动的,名为无力的绳。如若不能,她则倾向于自我毁灭。
66天,他们首次紧紧相拥。
不知多久以来,黎昼终于在裴聿珩的拥抱中大声地哭了出来,仿佛脱去了之前的所有伪装与拘束――其实她在依稀分辨出裴聿珩上风衣牌子的时候犹豫了半秒钟,最终还是决定哭。毕竟就之前洗的那些垫地毯一类,干洗店充的卡还没用完呢,实在不行就再送他件,又不是送不起。
......
够了,这就够了,裴聿珩想。
“裴聿珩。”
“裴聿珩。”
。但讽刺的是,我们并不能确定究竟是哪段记忆的存在使我们痛苦。
66天以来,黎昼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吐字清晰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那么高贵,神圣,不容侵犯,理智自持的黎昼,在酒吧门口被朋友扶着边哭边吐,在屋内看着他的名字一言不发地连喝一整瓶,在要被人拉去酒店,在被别人强迫着接吻谈恋爱,在酒中失去清醒口吐白沫,在救护车上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心中在想什么呢?
其实他骨子里才是个暴戾的人。
像复习一样,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裴聿珩」三字,「想你」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