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知——会有人……不，会有转机出现，一定会有，你要等，要对自己好一点。”

        “他认识我？”秦知律低声问。

        少年秦知律却有些低落，空茫地看向空中，“可我很难顺从情感……我从未顺从过。”

        安隅心念一动，“那，这一生至少有一次，顺从自己的情感吧。”

        “嗯……”安隅想了想，“能的。不要轻视一只脆弱的兔子。”

        “转机……”少年秦知律失神了一瞬，“是人类的转机吗？”

        “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

        脸畔的呼变得急促。

        安隅轻声哄：“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会全力生存。到注定的时间，就会出现。”

        “那我要怎么认出他？”

        “你保证吗？”

        “什么？”试验台上的少年立刻追问。

        “发什么呆？你不是刚睡醒，又犯困啊？”凌秋抓着一面包，牙齿用力撕下一块，卖力地咀嚼，“前天我看你那架势，还以为你这次不得睡个十天半月的，没想到两天就醒了，哦，看你现在这样，不会只是中途醒一小会吧？饿不饿？吃不吃？”

        “我保证。”

        少年秦知律抿不语，那双空茫的眼睛凝视着他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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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的认知还在他的意识中逐渐苏醒，他正源源不断地揭开时间的真相。

        *

        胳膊猛地被撞一下，他一下子回过神，这才发现旁边和他一起坐在栏杆后面的凌秋。

        “你还知什么？”

        2138年冬至的时间进度太靠前，他又往后看。

        试验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少年秦知律的呼声逐渐平稳下来，似乎在思考和判断。

        “凭什么？”少年秦知律仍然质疑。

        安隅看着他，柔声：“会有的，他会主动出现在你眼前。”

        “可外面每天都在下雪……”

        “凭……”安隅思绪微顿，俯在他耳边：“凭我知，你杀死秦知诗时并不确定她是否畸变。”

长官对他说过，那个透“转机”的声音是一个沙哑的男声，吐字不清。

        “没关系。”安隅轻笑，按下门把手，“到时你会认出来的。”

        安隅凝视着他许久，轻声说，“顺从你自己的情感和内心。”

        “我不好说，但他会全力以赴，如果这是你的心愿。”

        安隅停顿了片刻，垂眸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倒影。

        那双黑眸倏然凝缩。

        仿佛本能地，安隅轻声：“我只是意外路过，想看看你，不会伤害你。”

        “你自己决定，我要走了。”安隅说着转过，他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脚。

        “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最近外面很多畸，如果他对人类命运至关重要，可以申请黑塔的庇护。”

        “早晚会认识。”安隅勾了勾，“对他温柔一点，别欺负他哭。”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方。”少年秦知律皱起眉，片刻后又问，“好吧，那除了等待，我还能为人类什么？”

        一句话呼之出，安隅深一口气，改口：“不，就以风雪。”

        他久久愣在原地，少年秦知律又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的眼盲几天就会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惩罚自己。”安隅的声音更加低柔，他向秦知律的边走回了几步，低声：“我知的很多，你可以相信我。”

        少年秦知律闻言犹豫了下，“他很爱哭？意志不坚强的人也能成为人类转机吗？”

        安隅说：“就以风雪作为信号。漫天大雪时，顺从一次自己的内心吧。”

        安隅还在发懵，看着递到自己嘴边被啃得乱七八糟的面包，稀里糊涂地跟着啃了一口。

        他曾把认识的所有人都猜了一遍，却唯独没猜到那是他自己——来自未来的，感冒了的他自己。

        “哪一次？”

        再睁开眼时，安隅被的阳光狠狠地晃了下眼。

        陌生又熟悉的，贫民窟。

        “拥抱……”少年秦知律怔了一瞬，喃喃：“确实从来没人抱过我，看来你的确有超自然的认知……”

        狭窄仄的天井，腐烂的臭味弥漫，就连明烈的阳光都透着半死不活的气息。

        安隅看着他僵的子，继续：“我还知你脑海里一直有一个混乱的声音，有一座冷诡秘的高塔，呼唤着你靠近。”

        “也许他会是，第一个拥抱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