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律无意识般地又伸出手，替他拢了拢发。

        终端从他手中落，落入地毯中，发出沉闷的一声。

        “最近察力有增强吗？”

        秦知律笔尖停顿，抬起注视着他，片刻后，轻轻关掉了书桌上的台灯。

        安隅困倦地眨眨眼：以前是。

        被一白掩着的睡颜安宁平和，这是一只从泥淖里摸爬打到主城的小兽，兽的生命力如此顽强，无论到了什么环境，都能在安全的地方迅速呼呼入睡。

        但现在不是了。

        几十手一齐抻开，拉伸到最长又猛地弹回，完成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

        但……似乎不是。

        安隅没回答完，就沉沉地睡着了。

        不手套碰那些发丝时，会有一些不熟悉的刺感，他摸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那两片总是有些干裂，偶尔会因紧张而轻轻抿起的。

        -你的社交压力主要来自我的学习对象吗？

        秦知律在安隅面前默默站立了许久，才深一口气，拿起一旁的风衣盖在他上，走出房间。

        只有眼睛还灵活，带着震惊偷偷瞟向旁边的秦知律。

        许久，典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努力把眼神拽了回来，慢吞吞地把剩下半截外套穿好。

        现在他和长官相得很舒服，相比于自己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他更喜欢缩在这张宽大的沙发里，听着长官写字打字的声音，安静地刷一会儿终端。

        典睡眼惺忪地瞟了一眼显示屏，“餐厅，和您一样。我饿醒了。”

        安隅原本已经捧着终端昏昏睡，挣扎半天才打字回复：很麻烦的，没有服务帮忙计算，光是社交就能把人掏空，更不必说还要想办法获取面包和住所。

        秦知律还在伏案，但小章鱼人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劳累。

        秦知律还在对着空气出神，不受控地回想着房间里沙发上的景象，完全无视了他。

        秦知律蹙眉打量他，“

        尽此刻眼遮住了那双金眸，他竟依然很想吻他，就像几十分钟之前那样。

        -在真实的世界里生活，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些难以置信。

        僵感从他的一路向下蔓延，爬过肩膀，脊，就像突然风干的标本，一动不动地僵在了那儿。

也是在她的源代码中被设定好的。”

        电梯上的时间显示是晚上零点刚过，尖塔的餐厅已经开始供应酒品了，他随手按下楼层按钮，罕见地凝视着空气出神。

        没一会儿，电梯在194层停下，典披着外套进来，愣了下，“您要出去吗？”

        他想吻他，不吻在额，而是吻在嘴。

        许久，他才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沉睡的影。

        不久之前，他以为那种冲动来自那双金眸的蛊惑――毕竟从初见时起，他就已经被蛊惑过。

        秦知律点，“你去哪层？”

        秦知律没再说话，电梯安静下行，典花了几秒钟醒觉，而后将外套从后揭下来，手伸进袖子里穿好。

        几秒种后，他穿衣服的动作忽然停顿。

        它突然主动向安隅弹了这么一句。

        布料摩声让秦知律回神，他漫不经心地朝典瞟了一眼，“你刚刚畸变没多久，能力还在增长期，就算没用，也找机会多出出任务吧。”

        房间在幽暗中迅速沉寂下去，他无声地起，缓步走到沙发前蹲下捡起了安隅的终端，放在一旁。

        典克制地点。

        典僵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