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

        祂忘记自己的庞大,  赴死而重演。

        数秒后，安隅倏然开眼，视线直投向角落里一个屏幕——几乎就在同时，那块好端端的屏幕立即陷入错乱，空间波动，安隅刹那间再次出现在远，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意识钻了进去。

        莫梨在巨幕上直播,  展示着世界范围内摄像捕捉到的时间乱象，她担忧：“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正在靠近人类，但很抱歉,  我的服务无法计算出一个完美的化解方式……”

        “祂曾意外堕入黑暗,  可无法安心沉睡。

        34区，时间控制台，他在捉捕钟刻。

        作者有话说：

        那个人以卑微的，无畏承载。

        深渊中的蝼蚁不知深浅地啃咬。

        要让那缕意识的火光迅速壮大，直至烧到痛苦的尽。

        眼看着祂被深渊中低贱的生物踩压，作弄，碾碎。

        主城。

        “已经确认这块屏幕刚才不存在，很可能是钟刻塑造的角落的屏幕！他在诱导角落钻入自己的屏幕！”

        眼捧起预言诗,  继续领诵——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察觉那缕意识似乎强了一些，像一簇聚拢着极大能量的细微火苗，在寂静中狂乱窜动。火苗舐走了一分痛苦，他蓦然产生一个疯狂的念。

        祂的到来。

        一个男人茫然：“我怎么突然走神了。”

        感受祂无声而磅礴的愤怒。

        这句话最初是长官告诉他的，但他自己对这句话的领悟似乎已越来越深入。

        钟刻的脸在无数屏幕上交替闪烁，让控制台和主城屏幕前的所有人都陷入错乱。

        现实世界。

        想法诞生的刹那，他忽然感受到某些介质的停滞，如水纹静而缓地扩散，又倏然收敛。

        意识猛地回笼。

        时间和空间，都有自己独特的编译方式。

”

        并虔诚期盼着祂的苏醒。

        很久之后，人们才幡然醒悟。

        【废书散页】31  他的迎接

        无所不能的神明从不曾轻易爱怜蚂蚁。

        与祂们重新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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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梦到被低贱者玩弄，荒诞的屈辱。

        唯独安隅错眼不眨地盯着那些屏幕，盯了片刻，他轻轻闭上了眼。

        他睁不开眼,  混沌中，只听到一个絮碎的喃语,  那不属于任何语言,  但他却听懂了——那是一个女人在表达歉意，为无法提供母亲的庇护。她告诫他忍耐和等待，努力生存。

        祂之所以降临，是因为有另一个弱小的存在。

        诗人手捧预言诗，踏出教堂大门，与来寻求安的人们一齐看向主城中心。

        “嗯。”秦知律语气平和，“去吧。”

        很痛,  撕裂的灵魂被丢进混乱的旋涡——残缺和混乱感成了为他量打造的深渊，他虚弱得连维持这一丝意识都十分艰难。

        不如沉睡吧，他本能地想，实在太痛了。

        世界迅速演变，巨物缩小，他的视角逐渐与高大的人类拉平，孤儿院，53区，凌秋，资源长，摆渡车，巨螳螂，试验室，雪原，枪口，手套……

        突然的旋搅感差点磨碎他仅存的意念，时间与空间仿佛在被无限压缩，痛楚达到巅峰之际，他却突然感受到空前的清明，感知到了光亮与碰。

        “第一火把，揭开未曾记忆之痛苦。”

        巨大的空茫突然击中他,  他被从安全的地方生生剥离,  浑噩地存在于虚空。

        那双冷沉的眉目在记忆中浮现时，安隅突然感到意识剧痛，终于想起自己在干什么——

        黑塔已经乱成一团。

        以孤注一掷的信念，竭力迎接。

        诵读结束，眼抬望入苍穹，凝神低语：“救赎者如逆风执炬，必当承受烧手之痛。”

        眼轻轻点,  “要等待。”

        无数时空碎片呼啸着泼洒，覆在他上，他稍有了些许安全感，在呼啸声中蜷曲沉睡。

        交织着苦痛呢喃与沉默喧嚣……”

        一人迷茫问：“诗人，我们还能获得救赎吗？”

        纷乱记忆如巨浪，汹涌着灌输回安隅的脑海。

        深渊以此,  声声呼唤，唤祂苏醒。

        他被捧起来，听着那人自言自语，“确认收容。婴儿，主城外垃圾理站。收容时间，2122年12月22……嗯？怪了，电脑上怎么显示2130年……”

        人类与神明最近的一次，是目睹祂的挫败。

        第67章  时间控制台·67

        安隅的意识变得很弱，只剩丝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