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瞳孔轻缩,“沙漏每次倒置,会让一些人的时间重置,但是要消耗中央控制台里积累的时间。”
上峰接入频,“立即为您发送。由于通讯受扰,速度可能较慢,请稍等。”
安隅率先摇,“没有,只可能在熄灭的屏幕里。”
每个屏幕都盛放着另一个时空,或者说,另一个人的生命。
“这符合钟刻死亡的事实。”一位上峰说:“钟刻的临床死亡和尸焚化都有记录可查,但劳医生不久前死在医院,目前医院已脱离监控,不排除他假死。”
峰开口:“时间控制台的作用是时间再分,折磨34区人只是附带的罪恶游戏,控制台诞生最初的目的应该是掠夺他人时间来延续自己的生命。”他沉思片刻,“医生和钟刻都有嫌疑,直觉上,医生的屏幕很可能是陷阱。”
画面上有水蚁,盒饭内容也变了,这不是回放。
紧接着,如同进度条被迅速向后拖动一般,画面一闪而过,当他再动起来时,孩子还在怀里,但他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他呆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抱着孩子晃了起来。
就在他们面前的几块屏幕突然发生画面倒退,重新放映时,刚从水蚁神干扰中平息下来的人又痛苦地捂住了。
宁问,“被掠夺的人会短命吗?”
劳医生的屏幕。
频里渐渐传来嘈杂低语,黑塔、大脑、尖塔均已接入,五个人的记录仪迅速旋转镜,所有人都在大屏幕前帮着寻找钟刻。
安隅随即指向那块屏幕后的白线,一簇光点在白线中迅速向上涌动,转眼便汇入了中央屏。
明恍然:“和杂货铺老板相同的遭遇。”
向医生的屏幕靠近时,安隅能感到一时空引力,其他屏幕都没有。陷阱俨然正向他
安隅安静等待结果。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被打上了至高重要和重点保护的标签,但那十八年的贱民生活分明犹在昨日。
如果全挪作己用,近乎永生。
安隅轻声说,“掠夺个快乐的时间,将这些碎片积攒起来,汇入中央控制台。”
炎:“再找一下钟刻的屏幕。主城,请求传输钟刻照片。”
安隅“嗯”了一声,“这印证了您从前的推断,时间加速很容易,停滞很难,逆几乎不可能。”
秦知律冷:“看来这位超畸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时间逆转能力,它只是对时间再分,以折磨34区人为目的。”
安隅想了想,“应该会。但超畸很聪明,每次只切走几天甚至几小时,人们就不会察觉。”
频里,上峰们的低声讨论交织在一起,黑塔在犹豫,34区的故障是否值得拿角落去冒险。
安隅盯着劳医生的屏幕,“但这个陷阱似乎也是唯一可循的线索。”他的瞳孔随着呼轻轻收缩着,“是陷阱也必须去踩,踩上去才知猎人的刀在哪。”
中央屏上的数字增加了。
窗外暴雨瓢泼,水蚁畸种凶狠地撞击着窗玻璃,但他面色平静,缓慢享用早餐。
他回过,看向一块弯曲的屏幕,“这里有一块不该亮着的屏幕。”
安隅在劳医生的记忆中见过钟刻,他仰起,视线迅速移动。
话音刚落,齿轮转动声响起,沙漏缓缓倒置。
炎和明跟上来,安宁守立背后。
“去吧。”秦知律忽然说。
频里瞬间安静,不等上峰反应,安隅已经“是”,抬手关掉了公频。
他顿了顿,又重新看向中央屏上的数字,“饵城近百万人,每人手里偷一点,汇聚成这个庞大的时间池。”
与此同时,中央屏上的时间减少了一些。
劳医生死在他们眼子底下,但在屏幕中,他仍坐在病房床上,右手拿着木勺将饭盒里的梨块往嘴里填,左手在床沿上规律地敲击着。
脚下斜前方的一块屏幕,因水蚁被困在家中的孕妇刚刚分娩,屏幕的主人是孩子父亲,他一脸欣喜地抱起新生儿,但就在那一刹那,画面突然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