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律审视着他,“我的定制手套,可比一件衣服贵得多。”
“没关系。”安隅立即dao:“我会多卖几个面包。”
他说着将第四块碎镜片丢在地上,从腰侧抽出刀来。
刀刃雪亮,在黑暗中折she1着烛光。
秦知律一把拉住他,luolou在空气中的手心贴合上安隅的pi肤。
他顿了顿,说dao:“还是我来吧。告诉过你,羽翼丰满前,要爱惜自己的羽mao。”
安隅站在他shen侧,不与他对视,“可您和凌秋也都说过,我更像一只小狼。”
秦知律轻抬了下眉,“所以呢?”
安隅执刀盯着远chu1碎镜中的少年,“狼不是鸟,不需要爱惜羽mao。狼的爪子,都是要沾了血才能让人知dao它的锋利。”
“以后,请您把这些按下按钮的机会都让给我吧。”
他将那支蜡烛也从秦知律手中接过来了,执刀上前,站在满地的碎镜片前。
风中腥气nong1郁,白荆的鲜血在地上蜿蜒liu淌,绕开了每一片碎裂的镜,在雪地上勾画出一幅诡谲而凄楚的画卷。
那双眼眸盯着touding的天空——虽然一片漆黑,但覆盖在孤儿院上空的镜子终于消失了,世界好像忽然变得很干净,就像已经在记忆中褪色的那些年一样。
“陈念和阿棘都死了。”他喃喃dao:“最想要留住的,终归一个都没留下。”
一滴泪从眼角hua落,gun进地上的血泊中。
安隅从这个已经超畸化的少年shen上察觉到了强烈的人类情感。
这似乎与人们的认知相悖,但却又理所当然。
他竖起刀刃在白荆视线上方,平静地陈述dao:“你的确没有守护住陈念和阿棘。但是陈念如愿守住了思思,这是他的选择。而阿棘……”他语气停顿,“阿棘一直都知dao,自己在孤儿院有个哥哥。”
那双已经快要涣散的眼眸忽然凝了一瞬,白荆目光颤抖着看向他,许久,怆然一笑dao:“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都会怪我吧。”
安隅思考了好一会。
他想起凌秋——其实凌秋一早就察觉到他的昏睡有问题,但也帮他瞒了这么多年,只是很幸运地,53区没有因为这份包庇而出事。一旦出事的话……
“会怪你,他们恨死你了。”他轻声说着,停顿片刻却又笃定dao:“但阿棘不会。”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多么没有人xing的家伙,都不会责怪用尽全力相守之人。
安隅望着那双失神的眼眸,“你的人类意志似乎没有彻底沦丧,但这里的错误由你铸成,所以很抱歉,我还是要代表人类chu1决你。”
“嗯。我的消失,或许能帮孤儿院驱散最后一片黑暗,这是我全bu能zuo的偿还了。”白荆转回tou,继续望着漆黑的天空,喃喃dao:“凝固的时间好像在迅速恢复,不知是谁有这样的本领……如果你能见到那个人的话,替我说声多谢吧。”
秩序之刃割断少年的hou咙,为了确保他死亡,安隅又干脆利落地剖开他的xiong口,在心脏上补了一刀。
zuo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神色间没有liulou任何怜悯,他对着地上逝去的生命轻声dao:“抱歉,我不会用枪,只能这样了。”
秦知律在他shen后说dao:“你果然是天生的杀qi。”
安隅拉起衣服一角,将刀shen上的血ca干净,轻dao:“我只是听您的话而已。您教过我,不要沉湎于他人的过往——”
“慈悲应当留给值得拯救之人。”秦知律接上后半句,那双沉寂晦暗的黑眸终于浮出一丝笑意,他朝安隅伸出手,替他将刀插回了腰间,淡声dao:“看来你不仅学会了面包,也早就明白了慈悲。”
白荆死亡后,笼罩着孤儿院的那片漆黑果然褪去,世界回归白昼,chui洒了十年的风雪终于停歇,十年光阴弹指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秦知律坐在地上,缓慢地咀嚼着安隅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