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他眼睛直了。

        他语气微顿，“我在它们背后看到一枚齿轮的轮廓，是齿轮延伸出的制动线束缚住了那些红光。”

        他从对面的玻璃橱窗中，也看到了自己金眸的倒影。

        他犹豫了一会儿，“长官，您当时为什么选择我？因为我的基因熵是零吗？”

        女老板年近五十，材微微发福，笑容温和。

        诗人笑笑，“无妨，就当我是写诗写魔怔了吧。那些汇聚的破碎红光越来越壮大，但几天前，东南角那几团忽然在了一起，不再乱动了，我也为此舒心不少。”

        安隅跟着秦知律步行回去，秦知律问：“上峰和你说过，希望你留在尖塔吗？”

        摆渡车上，小女孩读的那首诗应该就是他的作品。

        察觉到他的视线，诗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朝他走来。

        安隅点，“我还在考虑中。”

        教堂到都散落着诗集，有种浪漫的凌乱感。诗人翻找了许久，终于将一本没有名字的诗册握在手里，回望向窗外，轻：“我总是能在苍穹上看到一大团波动的破碎红光，你能看到吗？”

        “安隅。”

        诗人就像笼罩在一层雾后，朦胧温和，毫无攻击，让他罕见地觉得舒服。

        一尘不染的玻璃橱窗后整齐地排列着木质面包架，一筐筐面包摆在架子上，有朴实犷的黑麦棍子，可爱的小雪球似的牛团子，层层浇注果酱的黄金起酥，淋满可可糖浆的油炸甜圈……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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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向人群中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人穿着华丽的黑绸衬衫，袖子挽起，结实的手臂上盛开着大片黑蔷薇纹，气势人。

。”

        清脆的风铃声响。

        九千万能买半个53区了。

        安隅不明所以，“这很罕见吗？”

        安隅傻眼，“九千万？”

        安隅很少遇见会让他想要聊上几句的人，可惜此刻他搭不上话，因为凌秋没教过天文。

        安隅眼睛还在发直，秦知律已经转，手套推开了那温馨的木门。

        安隅茫然地看向外面――那只有一片干净的夜空。

        橱窗后的牌子上写――“旺铺转让”。

        女老板感慨：“有面包就有希望，如果不是不行了，我真不舍得把它转出去。”

        安隅只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观察着诵台后的诗人。

        *

        安隅从地上拾起两没有刻文的蜡烛，跟在诗人后，一步一步攀上那环形的台阶。

        秦知律话音落，忽然：“你等我一下。”

        “是呀，商铺和住房价格可不同，这儿又是主城中心，背靠心商业区，白天不愁客。喏，南面五公里就是军方舱，那群大小伙子喜欢夜跑加训，从方舱一路跑到我这儿来，把面包全抢空。”女老板笑得合不拢嘴，“真能吃啊，我们面包师傅每天午饭后就要张罗着晚间上架了，不然都喂不饱他们。”

        安隅视线忽然落在墙上，那里贴满食客们的照片，有十几张都是穿军装的年轻人。

        “不仅是基因熵。”秦知律自然地答。

        主城的夜晚满是霓虹。

        右上角，他竟然一眼看到了凌秋。

        “军……”

        “本店只售不租，并且只卖给要继续开面包店的人。九千万一次付清，赠送全套设施。”

        “唔？”秦知律意识到不对劲，回看向后。

        洗得发灰的黑背心扎进军里，他在人群中高高举着一条咬了几口的棍子面包，腮帮子鼓鼓溜溜，笑看镜。

        “前所未有，这代表着绝对意志。”秦知律转看着他，“绝对意志，加上绝对不受感染，你达成了一不可破的秩序。”

        “很特别的名字。”诗人注视着他，“你的眼睛让人感到平静。正好，可以帮我拿几蜡烛吗？我想上塔找一本诗集。”

        “你好。买店问价。”

        “送我？”

        诗人将手里的诗集递给他，“请收下吧。”

        “好。”

        “我好像第一次见到你。”他优雅地微笑，“我叫眼。请问，该怎么称呼？”

        “就当是谢礼吧。”诗人笑：“我把宁静带给主城，自己却常常思绪烦躁，看着你的眼睛让我很平静。这是我没有公开发表过的诗集，如果有读不懂，可以随时来教堂找我。”

        *

        安隅有些茫然，他觉得长官虽然在看着他，但并没有和他对视，而更像是专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秦知律却：“不贵。”

        “还有神力。听说你在诱导试验中神力毫无波动，那一刻我就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