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常常鄙视他白嫖低保资源的行为太不要脸，要是知了他甚至能白嫖到尖塔上，不知会作何感想。

        安隅困惑：“可是在53区，很多人都看见了。”

        约瑟又低写了几笔，说：“请您保持现在的放松状态，接下来我想代表黑塔和您聊聊。”

饭了。

        不用出任务，活在主城穹保护下，有吃有住，食物不限量。

        约瑟膝盖一哆嗦，“不会！我代表黑塔对您献上崇高的敬意，我们不会再伤害您了，请您务必要相信这点！”

        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他脑门上下来，他强颜欢笑：“但您现在的样子我也很喜欢！您和我都不会战战兢兢，我们站在一种平等的关系上交——”他机警地停顿，“您觉得呢？”

        “他很快就会回来。放心，他知您在这里。”约瑟指着桌上的面包说：“苏醒后的第一餐本该清淡些，是他执意让我们给您准备面包的。”

        安隅放空了一会儿，又拿起一条面包，一边咀嚼一边思考。

        安隅诚恳：“很抱歉，降临态到来时，我似乎没有自我约束的意识。虽然我从未遗忘我的邻居，但当时我把他教导的礼仪全都抛到脑后了。”

        “律在履行一些工作义务，就快回来了。”约瑟挤着一脸横肉微笑，“您很渴望见到他吗？”

        安隅想了想，终于朝面包们伸出了手。他没有碰那些高级货，而是保守地选择了角落里的麦面包。

        “意思是，一辈子不干活，白吃白住到死也行吗？”

        安隅摇，“不平等。如果你们想杀我，我仍然只能接受。”

        “算是吧。”安隅回忆着，“那天我确实有一点失去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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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很斟酌，“您可以选择离开，但我们真切期盼您能正式加入尖塔。留下来，最直观的好是衣食无忧——尖塔有级餐厅，大量娱乐设施。此外，任务中获得的战绩积分可以等额兑换现实货币，满足一切物质需求。”

        牙齿咀嚼上富有韧劲的麦仁，他的坐姿明显松弛了一些。

        “那——刚才说的免费餐厅……”安隅犹豫：“每个月有餐标吗？”

        约瑟摆出一个略显僵的微笑，“是的，我们对您的人生观已经有所了解，完全尊重。”

        “包吃包住！”约瑟已经彻底跟上了他的思路。

        安隅消化了半天，有些吃惊。

        只有秦知律能在人类面前保住他，这是秦知律承诺他的。

        “嗯……”

        约瑟立刻低唰唰唰地写了起来。从他进门起，安隅每开一次口、视线挪动一次，都会发这种速记行为。

        “那休息期间……”安隅看向桌上的面包。

        凌秋死了，低保宿舍炸了，53区其实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

        比利说，重大任务后的谈话非常繁琐，上峰要求事无巨细地回顾每一个环节，事后还要提交厚厚的报告书，没个十天半月绝对写不完。

        安隅并不相信，他看了眼门，又一次问：“长官到底去哪儿了？”

        约瑟试探地问：“据我的观察，您此刻的格介于初始态和降临态之间，更偏初始态，这符合您的自我感知吗？”

        “而您还将拥有特权，由于您是人类基因，可以自由进出尖塔，我们为您安排了两位主城生活助理，尖塔里是比利，尖塔外是严希，此外，您也无需顾虑守序者每年至少2次任务的考勤指标。”

        约瑟又：“您不必着急作决定，可以在主城休息一段时间慢慢考虑。”

        虽然说不上怕，但这些掌握资源的人类组织仍然让他不安。毕竟人类不是畸种，可以用一百种朴素的方式杀死他。

        上峰把他的神秘状态称为“降临态”，降临态结束后，他看起来就像完全回到了从前。

        安隅垂眸想了一会儿，“长官呢？”

        约瑟的圆脸隐隐发绿，小声嘀咕，“只有一点吗……”

        “餐标？”约瑟反应了一下，连忙摇，“当然没有！随便您吃！”

        安隅足了心理准备，但约瑟却：“关于53区，上峰理解并感激您所的一切，律希望我们不要打扰您，因此报告将由其他守序者完成。我们主要想和您沟通之后的事。”

        “您有什么不满吗？”约瑟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哦不不不！”约瑟慌乱摆手，“那也是一种，嗯……很棒的人格魅力，当时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为您独特的气质所折服。”

        这句倒比较可信。

        只有安隅自己能感受到差异——他永远失去了敬畏之心，降临态结束后，脾气确实温和下来，但那更像是主动选择缩回到凌秋教育过的礼貌壳子，和外界保持友好与疏离。

        谈话的最后，约瑟正色：“我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您的空间系异能独一无二，只有黑塔、大脑、尖塔高层人士知情，希望您能暂时对190层以下的普通守序者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