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在剥出羲德第二血前，从耳朵里扯下那片薄耳机扔了。

        血色正从那本就苍白的脸上迅速消失，唯有那双红瞳燃烧着疯狂。

        有一刹那，安隅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将刀直接向后。

        “安隅大人，不知您在干什么，但请您收手吧！”

        正因如此，他常常下意识地会忘记，秦知律才是目前人类已知基因熵最高、最混乱的存在。

        颈侧的肤被牙齿割开，一丝轻微的痛楚弥漫。

        “安隅——”羲德眼眶温热，“人命可贵，但跟53区的人命相比，你对人类的价值更大！收手吧！”

        但他很快便醒了过来——因为他的已经记住了被手套摩挲的感觉。

        鲜血淋淋漓漓地滴落在羲德背上，他在巨大的惊悚中竟然察觉不到痛，颤声：“安隅……住手！你撑不住的，你……”

        但羲德感到安隅已经浑紧绷，竭尽全力，却也只能让那片区域停留在那个高度而已。

        秦知律临时获取了搏的基因，振着一对漆黑宽阔的羽翼，立于高空。

        “黑塔通告。热弹将在30秒钟后发，预计36秒抵达，请守序者注意规避。”

        “专注。你可以到的。”

        “1800！”

        安隅察觉那个说话声离他越来越近，直到温热的气息在颈侧。

        吵得要死。

        低保区正在重力作用下迅速下降，且降速越来越快。

        安隅耳机里的频不断转，上峰、研究员、守序者……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疯狂接进来劝阻他。

        秦知律也扔了耳机。

耳机里搏颤声汇报：“长官！不知发生了什么，低保区突然出现在高空，高度1050米！”

        安隅聚会神地注视着空中楼影，那对郁红瞳中，低保区楼群再次从高空突然消失，瞬息后出现在更高。

        落刃之时，一阵清冷的风忽然过，一只手从后圈住了他的腰。

        秦知律确实只是个人类。

        “距离热弹落地还有最后10秒！”

        报警声撕心裂肺，持续的感染使得安隅的生存值从5%又迅速下降到3%。

        他将安隅搂在怀里，目光及安隅前淋漓的鲜血，皱眉。

        “5！”

        这群人凭什么觉得可以左右他的决定。

        “状态觉醒，不把长官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从哪学的阳奉阴违？”他低声责备，“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等我？”

        安隅另一手执刀，竟生生地将那血剥出一截，暴地从他翼上扯出，反手插入自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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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羲德背上猛地一沉，安隅已经撑不住，双膝跪在他背上才堪堪撑起上。

        “安隅。”羲德遗憾：“规避热弹的纵向高度要3000米，你尽力了，你……嘶！”

        这一次，那些大楼悬浮在那个高度静止住了，没有下降。

        1%！

        “我说过，我知你要干什么。”他语气沉静，“也说过，你需要的是我，只能是我。”

        蒋枭虚弱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显得格外真切，“请您活下去……不要傻事。”

        秦知律轻轻侧过，挑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块没有旧伤的位置，将牙齿抵在安隅颈侧。

        又一闪！

        安隅忽然一怔。

        黑翼扇动空气，在庞大的气振动中，那只手将他的腰揽得更紧了。

        生存值2%！

        “长官！”搏颤抖：“高度1400米——”

        “1500——”

        他竖刀于眼前，刀刃映入红瞳，从中切断高空悬立的楼影。

        安隅凝视着高空中的楼群：“放开我。”

        “这座饵城已经没有几个人类了！”

        “1600——”

        “有我在，你想什么都能到。”

        肃杀之气盖过了羲德的一火。

        “所有守序者注意规避！”

        “律！立即带安隅撤离！”

        切断和羲德的联系，再加上迅速失的力，让他失去了对那片空间的掌控。

        “不要为了一座饵城牺牲自己！53区不值得！”

        “这是一座空城！是一座空城啊！”

        他稳住后，又一次，将匕首伸向了羲德另一只金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