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枭和莱恩进驾驶舱去了,他远远地听他们在聊“能源”,他不懂这些,昏沉沉地不知过了多久,睁眼时机舱已经一片昏暗,只有秦知律坐在旁边。
“是。”
蒋枭然大怒,“你在嘲讽?”
安隅轻声:“是几乎没出过,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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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隅“哦”了一声,耿直摇:“那我确实没有。”
“你!”蒋枭倏然起,“我会让律看见真正有价值的人。”
他顿了顿,按照凌秋教的,仰缓缓挤出一个微笑。
秦知律眼一动,“什么意思?”
蒋枭似乎在和他说话,得回复点什么。
这注定是一个机智如凌秋也破解不了的社交困境。
“……我很抱歉。”安隅低下,放弃了示好这条路。
秦知律点,“我知这事,畸变初期的人确实不备传播。”
安隅转回,“三个月前,临近的54区被兔类畸种入侵,有一个失智的人类感染者试图把基因带到53区来,被及时发现后击毙。主城判定这次感染无扩散风险。”
好一会儿,安隅才从剧痛中平复。手中的风衣质感括,估计带回黑市能卖个好价钱。
秦知律对着终端蹙眉,“资料显示你已经十八了。”
他抬手抹去眼角泪痕,拢紧风衣,神色恢复了漠然。
安隅没有说话。
飞机缓缓降入瘴雾,53区终于进入视线。
蒋枭冷笑出声。
那个人是在贫民窟被抓到的,就在他的宿舍楼下。
“拿回能源是任务底线。底线之上,尽可能拯救平民。”秦知律看向窗外死气沉沉的城市,“但愿这里还有值得拯救的人。”
后来听人说,红瞳是兔类基因的征,那人就是因为瞳色变化被认出来的。
安隅看向窗外――郁的瘴雾吞噬了53区原本的样子。
安隅心想,或许兔子安是从54区外逃的另一个畸变者,小女孩说人类没抓住过它,那自然也不会研发出相似的畸变波段。如果自己真的于隐匿畸变期,连诱导试验都诱导不了,那最有可能就是兔子安的同类。
秦知律思量着,“大脑说你缺失安全感。看幼稚的东西,会让你感到安全吗?”
秦知律没再说什么,拿出一件和他相似款式的黑色风衣递给安隅,转进了驾驶舱。
那张美丽的脸越来越扭曲了。
凌秋教过他很多,唯独没有这个词。
安隅感到了强烈的鄙夷,饵城那些相对富有的人也总是这种姿态,某种意义上,这反而让他安心。
秦知律起,“准备盲降。比利跟我们去外城拿能源,其余人内城降落,隐秘寻找超畸。”
那个可怜人被击杀在低保宿舍仄的天井中,当时还没死透,瞳仁里窜着疯狂的血红色,安隅自高,在那重重红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还记得那天,他刚睡了三天醒来,去找凌秋要压缩饼干吃,一推门就听到了枪声。
蒋枭冷:“不扮演弱小,不逢迎讨好。”
安隅思维卡壳了一下,“是……遇袭那天刚好满十八。”
“是!”
“律!”祝在前面喊:“信号已全丢失!”
机舱的玻璃映着安隅浅金色的瞳仁,他又想起少尉的临终指控了。
“已经抵达53区上空,通讯信号正在丢失。”
他想了想,客气地请教:“什么是羞耻心?”
蒋枭视线死死咬着他,“贫民窟爬出来的,就没有半点羞耻心么。”
“什么?”安隅没听懂。
毕竟凌秋说过,畸种看他一眼他都可能畸变。
秦知律摇,掏出终端查询。
安隅立即:“祝您成功。”
安隅茫然,“没有,我的祝福发自内心,我……”
他轻声问:“长官,您知兔子安吗?”
秦知律自言自语般地说:“虽然饵城的畸种入侵就像交通事故一样平常。可这么多年来,53区很幸运地从没出过事。”
失败的交际掏空了安隅,他又焦虑又疲惫,抱膝蜷在角落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