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将人娶回了家,即使是出于责任,也应当给他正夫的名实才行,哪怕生个孩子让他从此在家里照看孩子自己出去眠花宿柳,也是对得起公子,可这样……
若是世间真的不存在双向的爱,如他们这样孤坠入爱河的人就要永远在河中挣扎,直到沉溺而死吗?
来,恐怕只会让世女畏惧远离他罢了。
他的手指得咯咯作响,半晌,又摊开掌心,看着手中的薄茧,一时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言心想,世女那般清贵,怎会知男子的闺中技俩呢?公子还是太偏激了,这样令人窒息的感情真的能换来女子的爱意吗?这样不顾一切地犯贱就能得到垂怜吗?
沉言十二岁时也曾思慕过一个女子,是村落里一个时常穿着花衣的女孩儿,她从他家门前路过几次,那挂在白皙耳后的柔顺长发总是牢牢引住他的视线,好几个月,他就坐在窗边看着门口,渴望她能再出现,让自己再看一眼。后来,她确实出现了,但终究是目不斜视地走过,连一点余光也没给他。
他不知,不,他知公子要干什么,但是,他没有想到公子会这么狠,他对世女狠,对自己下手更狠。
刻花纹时,公子痛得浑发抖,也是,在那种地方用药绘纹,只要是男人就没有能承受得住的,这东西都是伎院为了折磨男子用的,一旦刻上混合着女子的花,从此只能靠着该女子的才能出,如果没有,连自渎都不能。
“说什么不能怀孕的胡话,骗子!不与我圆房,竟是要把我转手送给别人!?”
他急忙回答:“有的。”
落花有意水无情,纵使公子生得一副花容月貌、有人人羡慕的出,那又如何呢?得不到心上人的垂怜就是得不到,再低眉顺眼,再三从四德,再涂脂抹粉,再费力勾引,也还是得不到。
他其实也琢磨不透,世女虽然感情寡薄,但却是个极好的主人,从不打人,从不骂人,有时小厮说话没个轻重,她也不恼,却为何会独独苛责自己的夫人呢?
“呵,说得是,结果就给了这么个没用的玩意儿。”公子冷笑:“回李府。”
五石散热燥烈,服之浑绵,如在云端,可济其色。
“是什么?”
他只有声气地装出一副温柔贤惠、低眉顺眼的模样,才能得世女两句话。
公子自幼心高气傲,又有那样的世,本该弃了这男子之,如他的父亲一般有一番作为才是,如今耽于情爱不说,还遭受如此屈辱,也不知他是如何忍下来的。
但他什么也没说,公子是个聪明人,他比自己更明白这其中的理。
父亲提醒他此药不可乱用,可能会导致淫毒浸,公子也不在乎,转离开。
听到后来,公子直接掀翻了桌子:“废物!连话都传不对吗?!”
公子说这话时,脸上的阴郁和狠厉令人胆战心惊,可他倏尔又微笑起来,转问沉言:“公公给的药,还有吗?”
公子对世女脸上挨的两巴掌颇为不满,因一早在林家设有眼线,便遣人去问情况,今日来的人,估计就是来汇报此事的。
世女会怜悯他,会顺着他,可唯独不会爱上他。
那小厮被他的一脚踢得口吐鲜血,勉力爬着跑出了荣棠府。
他隐隐地感觉到蹊跷,但并未过多在意。
“五石散。”
“她怎么可能――”公子忽然大笑,一脚踹开跪在地上的小厮:“!!!”
一开始,公子听着倒还开心,说不愧是妻主,这不讲孝义的胆量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可说着说着又困惑,在公子的认知里,林家姐妹不和,是世女亲口对他说的,可现实好像不是这样。
某一日,公子在家中颇为高兴,给世女叠着衣服,说好事将近,沉言也不知是什么好事,墨言也一言不发。不消片刻,有人过来,向公子禀报昨日在林宅兰芝园的对话。
沉言从未见过公子对世女摆出这种冰冷的姿态,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公子去找了李府中负责教导男子房中事的公,在自己上刻下了花纹。
原本他还在好奇,这位阴郁孤僻的公子到底会忍到什么地步,某一天,厨房煎药的弟弟忽然向他诉苦,说给家主的药里面有几味药材,苦涩难耐,即使他是煎药的,闻到那个味都受不了。
公子是想用这种手段告诉世女,他绝对不会改嫁她人吗?
来人不知所谓,公子的面色恐怖得吓人,他立刻跪倒在地:“公子明察!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一字一句,未有遗漏。”
他拿的那味药叫风散,如其名,服之使人骨肉酥,大涨,连阵风都扛不住。此药后作用极大,小指甲盖大小的粉末就能让人在床上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