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沉默之后，妹妹发出了小小的声音：“嗯……”

        “那为什么还要来呢？如果是因为妈妈的话……”

        “妈妈……”顾雪衣的声音很轻，又显得非常恍惚：“妈妈想……让我来决定……”她几乎把重全压在了华弥月的肩上，她感觉凭自己的力量已经很难好好坐稳了。

        “妈妈，妈妈是……”顾雪衣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咙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她好像需要大口地息才能维持大脑的清醒：“妈妈是，妈妈……”

        悲伤和痛苦的情绪在一瞬间将她淹没，顾雪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抓着姐姐的手，不断颤抖着气。

        她觉得眼睛好难过，她好想哭出来，但是眼泪却无论如何都不出来。

        妹妹颤抖的气声就像是在哭泣一样。

        华弥月愣住了。

        “妈妈”，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她都没有听到顾雪衣对顾女士叫出“妈妈”来。

        但是，妹妹却轻易地、理所当然地如此称呼着她们的母亲，即便她们都很清楚对方并不是顾雪衣的亲生母亲。

        华弥月一开始猜想，这也许是因为妹妹无法自立而被迫出的选择，最近她想，这也许是因为妹妹无法原谅顾女士。

        同时，她也对妹妹一直对不正常的母亲言听计从而感到非常困惑。顾雪衣无疑是有着自己的意志的，她也会有喜欢的事物，也会有讨厌的事情，那为什么直到被到这种地步的时候，才开始偷偷反抗呢？

        现在华弥月突然觉得，真正的答案有点出乎她的意料。理解了一切之后，她突然也变得慌乱起来，虽然心急又心痛，但她能的也只有紧紧抱住妹妹了。

        怀中柔的躯甚至在发着抖，顾雪衣过了好久才能够恢复平稳的呼。

        华弥月摸着她的，轻抚着妹妹的背安她。就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听到了怀中的妹妹发出了闷闷的声音：“我……我的每一句话，她都有在听。”

        少女的声音深仍有着颤抖：“我画的每一幅画……她都会好好地看。”

        说的是母亲吗？华弥月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只好抛开杂念，叹了一口气。

        她在理解了什么的同时，开始感到痛了。

        事情似乎变得比她想得还要麻烦了，这么说的话，只能……

        “她是……我的……”妹妹又深深了一口气，才用哭一样的声音说出那个词来：“妈妈……”

        妈妈……顾雪衣，妹妹是认真的。

        母亲在一开始说过，她是为了让顾雪衣不要离开她，才想让顾雪衣怀孕的。现在她却让顾雪衣和亲生母亲见面，让她自己决定，也就是说……

        她对这件事有成竹。

        她有顾雪衣不会在此刻选择离开她的自信。

        顾雪衣也确实将母亲当是母亲。

        这和华弥月之前设想的有所偏差，她本来想着，既然妹妹也想要搬出去自立，那她们当然是应该跑得离母亲越远越好，但现在看来……

        从来都不会反抗母亲的顾雪衣，真的会愿意彻底远离母亲吗？

        华弥月越想越难过。

        对于母亲来说，顾雪衣也许是轻易就能得手的可爱人偶，在提供对母亲而言并没有多少的金钱之后，就能肆意地打扮和玩弄，像是玩某种游戏一样安排着顾雪衣走自己理想中孩子该走的路，让顾雪衣去她希望孩子该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