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收敛了笑意，淡淡地回:“以前总是笑着，现在反倒不知怎么笑了。”

        “甚好、甚好，哈哈。”

        魏无羡转着陈情，走到阿玉跟前，上下打量:“想不到清河聂氏竟有如此标致的美人。聂宗主艳福不浅啊。来，小美人抬起给我看看～”

        “无妨。”

        年轻的蓝家弟子带领聂家人上山。聂明玦环顾四周，几乎还是熟悉的景致，只是年轻的蓝氏弟子，他全不认得。阿玉仍是低着，默默跟在聂明玦后面。

        聂明玦接过酒杯，目光却没从阿玉脸上离开。美人巧笑倩兮，在聂明玦眼中，哪怕不施粉黛，也比蓝曦臣旁边那个明艳动人的美娘美上一百倍。阿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垂了眼帘，躲避那灼人的目光。

        到来的宾客越来越多。除了老一辈家主，大多数是些新面孔。别人对聂明玦现在的份不熟，聂明玦以为能落个清净，只是如今的聂氏家主稳居仙督之位，哪怕他本人没有亲自到场，想来巴结的人也不少。比如眼前这位发斑白的姚宗主——问聂仙督是否安好，聂仙督何时打算娶妻，家中小女天生貌美，自幼倾慕聂仙督，不知可否有缘一见。聂明玦记得这位姚宗主，虽不是什么大大恶之人，但绝非善类，便一一回绝了他。姚宗主见撬不动聂宗主，转而打听起聂明玦二人，问：“这位友模样甚是年轻，谈婚论嫁还早，聂副使正值壮年，也没有心仪的对象吗？”

        “聂大哥会喝酒，也会撒谎。”

        想到这里，聂明玦更觉郁结于心，中酸胀，便只按照聂怀桑的叮嘱，亲自把贺礼交给蓝宗主，颔首称：“聂宗主说你一定会喜欢。”

        “魏婴。”

        蓝宗主大婚，来祝贺的人几乎要将蓝家的门槛踏破。作为今日的主角之一，蓝曦臣

        聂明玦颔首。阿玉也跟着低下了。

        蓝曦臣看上去心情不错，没有对聂宗主的安排感到任何不满，反而问起聂宗主的近况，还招呼他们坐到贵宾席上。宾客送来的贺礼，皆由蓝氏小双璧蓝思追与蓝景仪负责整理记录。宝珠、名、藏本堆积如山，唯有聂家的贺礼不知是何物。

        姚宗主尴尬地笑了，他虽有心攀附，但也算懂得察言观色，敬酒后便知趣地走了。

        “清河聂氏副使聂玥。聂宗主抱恙，派我等前来恭贺蓝宗主大婚。”

        阿玉面带薄红，眼神迷蒙，像是喝醉了，歪歪斜斜地倒下，靠在聂明玦肩上。聂明玦突然清醒过来，扶阿玉站起，直言自己的侣不适，需暂借客房一用。得到蓝宗主的应允，便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抱起阿玉直奔厢房。

        “两位这边请。”

        聂明玦了阿玉的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聂明玦脱口而出：“自然有的，不劳费心。”

        来人一黑衣，材纤长，笑容肆意，正是蓝家二公子的侣，夷陵老祖魏无羡。

        阿玉倒了杯酒递给聂明玦，笑盈盈地说。

        “聂大哥，你心上的人是谁呀？”

        阿玉慌忙往聂明玦后躲，聂明玦挡在魏无羡面前，正要开口解围，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

        穿上了大红色的喜服，携妻子在内厅迎接宾客。蓝曦臣修为高，哪怕到了知天命之年，依旧丰神俊朗，令人如沐春风。

        是蓝二公子。魏无羡立刻跑了过去，与自家侣嬉笑打闹，不再纠缠旁人。

        阿玉被聂明玦打横抱起，在云深不知疾行。他热得难受，不断朝聂明玦上蹭，嘴上还

        “咦？这位是？”

        “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可惜往日总见你哭。以后应当多笑一笑。”聂明玦说。

        云深不知不再禁酒。蓝曦臣还是以茶代酒敬宾客。宴席上的酒壶中却是货真价实的姑苏名酒天子笑。聂明玦除了自己喝，还要替阿玉挡酒，酒过三巡，已有朦胧醉意。恍惚间，听到阿玉唤他。

        “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骗人，说我是你的侣……”

        聂明玦看到故人，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好似无话可说。若他和金光瑶未死，三人还是名义上的拜把兄弟，他必定一个给二弟敬酒，然后听三弟笑着说:“二哥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