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得糊涂,挣扎时那双手更近了,对方轻轻拍打他的背,在他弓腰想蜷缩起来时安抚他,像幼时母亲哄自己入睡一般抱住他,给了他一个平静克制的拥抱。
“你没有……你不是已经……”在那场被定义为谋杀的事故里死去了吗?
“意外,已经没事了,不用在意。”
真相是什么?只有你
他的拥抱就像他的温,温凉得如秋天的早雾。
“卢卡斯,”他听见这个低哑的声音说,“看到现在的你,我很后悔我当初的决定……你应该有更好的前途,而不是……受这样难熬的苦痛。”
囚徒喃喃自语:“……我,我不记得你,你是谁?”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卢卡斯……”对方叹息起来,劝他,“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是过去还是今后?已经遗忘的事和人也许会再一次伤害你,你的理想也是……如果失忆是命运的安排,我想我不该再来见你。”
“你的……脸上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他的开始疼了。
平静的膛没有砰砰的鼓动,只有缓慢的起伏。他仍在呼,但心脏已经停滞,是行尸走肉的亡灵。
“怎么会没事?”他觉得疼,剧烈的疼痛好像从脑袋内里插进去一把尖刀,要不是有人他一定会捂着脑袋用它砸床。
他摸到一张陌生的脸,贴着骨的表有数条纵横痕迹,伤痕蜿蜒绵亘,从额角一直生长到脖颈、肩膀、膛,卢卡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伤口,它陈列在一个他应该熟悉的人上。
你不应该对罪魁祸首施以惩罚和憎恨吗?
他明明想疏远自己,但不知为何还是留下来了。
“卢卡斯,我的确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是我害死了你吗?”他在哽咽中出眼泪,“他们说我引发了爆炸,现场只有我生还,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到我边,用这样温柔的态度对我?
卢卡几乎要落下泪来了,从失忆入狱到现在他已经要数不清自己吃过了多少苦,繁重的劳作、恶意的殴打欺辱,神上的压力都没此刻眼前人的歉和关切来得恐怖,他让自己的心脏骤然缩紧。
“抱歉。”对方又说,“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是我的错,我可能不擅长教导学生。”
冰凉的肤,像淋过一层秋雨。
“你……你是……”呼之出的答案,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眼睛上轻柔的感和询问让他觉得熟悉,就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视他如珍似宝,轻轻摸着他的伤口问他疼不疼。
卢卡意识到,自己不知名的过去追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们原本应该熟悉到成为了彼此的一分,而此刻,他用最温柔的语气和动作安抚着忘记了他们之间一切的自己。
如果是梦,为什么他的心脏会这样剧烈的动,它激烈地敲击,痛的几乎要冲出膛。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说话,但咙里堵着细弱哭声,他不愿意向外人展自己狼狈大哭的样子,于是压下声音去摩挲对方的脸,想确认他是谁。
阿尔瓦注视着怀中孩子有些佝偻的背,“是我。”他见过卢卡斯的脊梁,他会骄傲自信的抬,向自己征询新设计是否达到了老师的标准,它不该是这样嶙峋的形状。
也许是现在的感觉像梦一样令人晕眩,卢卡试探着叫他:“……老师?”是梦吗?梦里才会有亡灵返生来找罪魁祸首的故事吧?
阿尔瓦带着对方的手,感受到青年的战栗,他将那只生出茧的手放在自己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