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糖吃,好不好?”
叶岁华了眉心,将才看了一半的册子合上。他坐了太久,腰酸麻一时起不了,想了想朝楚九伸出手,懒懒:“去床上。”
咚、咚、咚。
没几天就是名剑大会了,剑帖却还没个着落。刚才碰到的凌雪有点眼熟,好像听阁里提起和藏剑有点关系……啧,早知不急着走了。
“我们渺渺午觉没睡好吗,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叶渺仰起,隔着满树飞花,目光落在了黑红劲装的少年上。她从未见过外人,一时竟呆住了。
“……”凌秋野忽然有一种自己在恃强凌弱的无力感,他轻啧一声收回链刃,形一晃落在窗台前,问,“你是藏剑的人?”
“有没有名剑大会的剑帖?”
话音未落,叶渺一手伸到他面前,手指缓缓张开,掌心躺着一颗陈糖。她脸上是久病之人的苍白,许是害怕陌生人缩在被中捂久了,颊侧泛着不正常的红。
“此次参加名剑大会的重要人士名单,需都安排好衣食住行,不可怠慢了去。”
哪来那么多事,以前每天挥三百下链刃,一沾枕就睡得跟死猪似的。楚九想。
“是我自己要的,山庄近日事务繁多,人手不足,这已经是简单的事情了。”
“是好看,渺渺下次想看花,等爹爹回来了带你出去看。”叶岁华在外情孤冷,面对女儿却永远是温柔的模样,“刚睡醒若是风着了凉,又得疼了。”
凌秋野的心好像也变成了陈糖,酸酸涩涩的,化在三月晴光里。
叶渺缓慢地点了点。
“在看什么?”
凌秋野脚下轻点房屋瓦片,一式吴钩碎雪被他用得出神入化,形像一只矫捷的黑豹。他回瞥见楚九背影,轻轻地“嘁”了一声。
凌秋野往前走了一步:“我奉劝你快快把剑帖交出来,不然我可就要——”
凌秋野心下一喜,脸上却不曾表现出来,而是模仿着出任务时曾在戏台上见过的恶霸形象,压低了声音:“给我。”
他放轻了脚步来到叶岁华边,从他指间抽出笔搁至一边,可还未等他将人抱到床上,叶岁华仍被这点细微动静惊醒了。他半眯着眼辩清眼前面容,发现是楚九后松了口气。
凌秋野亦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刻作凶狠:“看什么?”
不可。
他回到屋中发现叶岁华还没入睡,一手支颌半阖了眼,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的册子。自有孕以来他很少再穿秦风,另选了较为宽松的服饰。烛火摇曳勾勒他半边轮廓,楚九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一颗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安然落回原。
虽已入春,天仍是黑得早。叶岁华近日乏得很,哄女儿睡觉的任务便交给了楚九。待两个小丫睡着了,楚九灭床前烛火,轻轻掩上了门。小石榴自从在藏剑住了几个月,被叶岁华惯得是无法无天,每日睡前都缠着楚九要听故事。
不知不觉间离虎跑山庄很远了,凌秋野一回来藏剑山庄,也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正好四下无人,干脆坐在屋上思考起接下来的打算。
叶渺看着他,小心问:
叶渺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指了指窗外:“开花了,好看。”
如果说小石榴这几个月被叶岁华上了天,那
叶渺又点了点。
叶渺乖巧地点点:“好。”
少年眉紧蹙,忽然不远细微动静落入耳畔。他抬眼望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闯入了一有人居住的院落,正对他的那扇窗被人从里微微推开,凌秋野下意识提起手边链刃,寒光一闪,刀尖后出一张消瘦的脸庞。
叶岁华进屋发现窗开着。他皱起眉,急步上前关好,坐到床边摸了摸叶渺的额,确认一切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那是爹爹的,不能给你。”叶渺小声说。
楚九轻啧一声:“你们山庄也真是,不知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怎么还让你事。”
叶渺被吓得往后一缩,半张脸藏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