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宣纸。一支笔,一组砚台和墨锭。一坛酒。一封画着小人的信,还有几十张画着小人的纸条。
信的最后一页写到: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话了。
第一页,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写什么我会替你保守秘密,希望咱俩能和好之类的废话,反而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些故事。
笔尖犹豫着停在空中。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拿过信来。
妈妈还教我对人说话凶一点,难听一点,这样别人在知我是笨之前就先怕了我。
看到这里,他轻轻笑了一下。当他意识到自己笑了时,就赶紧止住了嘴。他把信封放到了一边去,继续拿起笔。
许久未动。
他把这些纸条合到一起放在桌子上,开始对着它们发呆。
*按惯例,剧情上要180°转折了
一口品完,他忍不住又尝了几口。
白华渊放下酒坛,望着窗外发呆。
每两张宣纸中间都夹了一张小纸条,每张小纸条上都画了个简笔画。有的小人双手合十,有的小人傻笑,有的小人叉着腰。旁边写的话也大同小异,意思无外乎全都是希望他看看她写的信。
所以现在你知了吧?我其实是真的笨,不是假的笨。即使我现在已经和普通人一样了,但是我也还是在遇到一分人情世故的问题时不太会理。所以现在我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是莫名其妙地把好多事情搞砸。
他又来到书架前。他掀开一张宣纸,发现下面果然还有一张纸条。他再往下掀,发现下面还有。最后他干脆把书架上的宣纸全都抱了出来,一张一张地翻找。
最后,手还是落在了那封信上。
几息之后,那支笔还是被搁在了架子上。
一只手伸了过去,在这些东西上面悬着停了一会,
在我的眼中,知不知你的秘密,你对我来说都没有变化。相信你知了我的秘密后也是这样想的吧?
上面写着:
…
现在他面前一共摆着这么几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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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发卡总是被人骗走了,但是自己总理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后来妈妈就想了一个主意。她告诉我,不欺凌弱小是底线,除此之外我都要尽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别人怎么对我,我就要怎么对别人。别人骑了我一回,那我就一定要骑回去。别人拿了我的东西,我也要拿他的一样东西。
眼睛扫到了墙面,那副丁老还一直挂在墙的最中间。
香气四溢,确实是上品。
那坛酒你喝了吗?我之前拜托大哥替我寻一坛好酒,打算等我们走的时候送给你。但是他这个人抠抠搜搜的,总是不舍得把好的留给我。他把自己舍不得喝的酒全都藏在了床底下。我拿了一个空酒坛挨个给他倒一半出来,再给他兑满水放回去。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呢。所以你赶紧喝了它,省的被他发现证据。
他打开信。
拿过那坛酒,他拍开酒封闻了一下。
无意间得知了你的秘密,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想来想去,我也只好拿我的秘密来和你交换了。
妈妈一直告诉我,别人怎么对我,我就要怎么对别人。这些火柴人已经是我压箱底的绝学了,虽然抵不上你教我的那些正儿八经的画技,但是我确实再没什么别的能够教你的了。
暮秋午后,曼赠与渊作。丁老人形神毕肖,妙趣横生,令人见之忘俗。
实在对不起。
这几招果然好使,慢慢的,欺负我的人就少了好多。大家渐渐不说我笨了,他们说我又笨又凶,像泼妇。他们给我起了很多绰号。这些绰号一直跟着我到十一二岁,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长大了,开窍了变聪明了,才逐渐摘掉了笨的帽子。
我是早产儿。可能因为没有在妈妈肚子里发育完全的原因,我有点笨,小时候一直比同龄的孩子差了许多。一直到八九岁前,大家都把我当真的笨看。我每天在学校里给别的小朋友当骑,自己还高兴地不得了。回家的时候子膝盖都被磨破了,自己还开心地一直傻乐。
他把宣纸下所有的小纸条都找了出来,点了点差不多拢共有个二三十张,应该都是她比较满意的全纸条了。也不知她是怎么能想出能画出,这么多不重复的小人。
画旁边的落款是他写的:
纸条上不出意外地还是画了个小人。小人歪着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旁边写到:你看了我的信吗?
不我们以后还能不能朋友,我都会记得这些天里和你在书房一起画画的日子的。
他浅尝了一口。入口醇厚,韵味悠长,不错,是坛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