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 老饕耳
董旭有暴食症。梁曼已经可以基本确认了。
之前,两人要么是在山里摘野果喝生水,要不就是在乡野茶摊上随便将就点。那时梁曼就略微察觉到一点不对,感觉他食量稍大。但也没多想。
等到了这繁华之地,董旭可算是原形毕lou了。
不仅暴,还挑。好吃的多吃,不好吃的不吃,一般般的拧着眉嫌弃地吃。
这几日里两人压gen就没怎么走,成天里的就是吃吃吃。董旭嘴里豪情万丈的游历天下gen本就是吃遍天下。
每日两眼一睁,必是这人趴在门外叫魂一样轻飘飘地反复喊:“梁姑娘,起了吗?梁――姑――娘――…”
等穿好鞋子开门,董旭懒散地支在门框上。他呲着一口白牙人畜无害地笑:“早呀梁姑娘。――我饿了,我们找点东西吃吧。”
一条街吃遍了再吃下一条。每一家酒楼都不能放过,全要尝。
选好一家酒楼进去。
第一件事。一块金子随手掷去。
金闪闪的弧线从空中划过,准确无误地落进喜形于色的掌柜怀里。
第二件事。上扬的薄chun一掀:“最好的包间。最大的桌。菜谱上所有的,一样一份。”
走路带风,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所谓人均GDP就是这么被拉动起来的。
甚至有时候,吃到一dao格外好吃的能吃得他两眼发光,慵懒的黑瞳睁得极其明亮。
董旭郑重唤小二过来:“这dao,”点了点眼前,斩钉截铁挥袂生风,“再来五份。”
说完又看了眼震惊的梁曼,恍然:“不不,还是七份吧。”
当然,这七份最后自然是一块不落的全进了他一人肚子。
梁曼刚开始也怀疑过他肚子里是不是装了个黑dong异空间,后来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自助餐。不然哪个老板见了董旭都得哭。
今日,梁曼也照常在等他吃饱。她扶着栏杆,默默望着楼下南来北往的人群发呆。
过了半晌。这位人形饕餮显然也是吃好了,他哼着曲儿,指tou晃着小辫的就出来了。
梁曼回tou看了眼桌子,光了。又扫了眼他腰腹,平的。
真是世界未解之谜。
吃饱了这人果然心情不错。tingba的shen量歪歪靠在一旁,指节随意地敲着栏杆,嗒嗒嗒。嘴里还悠然自得地跟着哼什么小调。
不知是看出了她心里沉闷,还是单纯的吃撑了想走路消消食。董旭歪tou,懒洋洋笑:“出去转转?”
难得少爷愿意走路了。
梁曼默默点tou。
两人在人群中穿行。董旭心情大好,背着手和她大讲特讲他游山玩水的经历。
不过,说是游山玩水,其实gen本只是他吃吃喝喝的经历。什么宣州豆腐淮州鸭,上京鹅脯青州蟹…各色各样各地特产董旭说得那叫一个toutou是dao滔滔不绝。
梁曼默默听着,心里万分怀疑他小时候是不是被人nue待不给饭吃,不然怎么会有人对吃的如此执着。但她实在懒得张口问。
她只这样听着,基本没怎么搭话。对方却丝毫不在意。
逛了一路,此人自然又是买了一堆玩意。
吃的就暂且不说了,董旭的嘴巴是gen本不能停的。但是就连一些小孩玩意这人也不放过。什么小孩耍的木剑、弹弓,他见了也饶有兴趣的上去摸一摸,握在掌里来回比量着不舍得放下。
董旭幽幽感慨:“真好…”
就这样聊到了年龄。两人对了下生辰,原来他也不过就比梁曼小两个半月而已。董旭眼睛一亮,笑眯眯dao:“这么说,我还要喊姑娘一声姐姐了。”
说罢就半真半假地拉长调子,嗓子里和han了块没化开的糖一样沙沙的黏糊。他戏谑地喊她:“梁姐姐,梁曼姐姐――!”
梁曼一怔。
脑子一瞬间闪过几个片段。她回忆起了有谁似乎也曾这样哑哑地俯在她耳边,缠绵缱绻地唤过她姐姐。
片刻后,她垂下tou。眼睛停在自己影子上:“…两个月而已,算什么姐姐。公子莫要开玩笑了。”
走至街tou却遇到了人群堵着在吵吵嚷嚷。原来是有个乞儿偷了摊上的包子,被老板拿住了摁着打。
但再一看,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这脏小孩说他给了老板钱,但老板嫌铜板太臭不肯卖他。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吵了起来。最后小孩气不过,丢下钱拿了包子扭tou就走,这下老板可不干了,三两步追上来要揍他。
隔着人群,梁曼都能听到小孩清亮地高声反驳:“我说了我不是乞丐!大家都可以给我证明,我已经给你钱了!”
大汉气急败坏:“没父没母的野东西…谁知dao你钱怎么来的,搞不好也是偷来的!”
要不说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