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把钱袋进怀里。
她当时是气上了。等冷静下来了再想想,若是家里有人好生教养,谁家的小孩会这么小就出来行骗呢?春寒料峭的,小小年纪一个穿着草鞋一薄衣,一个披着草席光着脚,然后还又是哭又是跪的。若是他们不来给钱,不知这小孩还要再跪上多久。
好歹也是个传承了几百年的门派,多少是有点家底的。既然掌门出手这样阔绰,他也开口说不必担心了,那自己确实也无需多虑。
还没等走出这个梧桐镇,钱袋子便慢慢施空了。
难…
掌门无比的气定神闲:“好。”
她冷漠地将牌子推回去:“我突然觉得睡林子也好的。这块没用的金子掌门还是请放!好!吧!!!”
天黑了,两人找到一客栈。梁曼照常往钱袋子里掏,却发现里面空空。等梁曼再三确认里面确实没钱了后,便跟掌门如实报告:“掌门,没了。”
你上没留钱还让我把钱全给施舍出去了?
她当然也不是不愿吃苦,但是还有那么远的路呢!没有钱也没有干粮,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有些耳熟啊…好像,心法的最后一句就是这四个字…
没有钱?你没有钱??
抓着金牌的手开始哆嗦起来。梁曼颤抖地转看向云凌:“这,这是…?”
两人在客栈门口站了会儿。梁曼发现掌门没什么动作,便又提醒一遍:“掌门,袋子里没钱了。”
“对。”
云凌点点,背着手十分淡定。
脑中飞过了一长串的脏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最后梁曼还是靠着当了一个月狗子的职业素养才生生把嘴里的千言万语憋回去了。
梁曼又等了等,发现对方依旧无动于衷。她有点纳闷:“掌门,难您上没再留钱吗…?”不是让我不用担心金银,尽去用吗?
“当了吧。”
一阵冷风过,周围来往的行人都对两人投去了奇怪的目光。
…???
对方依旧是波澜不惊水波不兴从容不迫闲气静。
……
掌门你怎么能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咱自己啊?…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给梁曼。他在前:“以后遇到这种事尽去用,不必担心。”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问太初峰的钱都是从哪赚来的。毕竟她从没有看到过太初峰弟子为了金银奔波过,而大家也一直生活得非常朴素。
梁曼仔细看了许久,终于认出是“明心见”四个大字。
掌门思考片刻。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个金灿灿的牌子递给梁曼。
金银治百病。既然两个小孩这么聪明,希望他们拿到钱后不要再行骗了。
妈呀,是黄金!
真不愧是掌门啊…
牌子一面雕刻着一些神秘线条,像是祥云又像是水纹,应该是装饰。转过金牌一看,却见反面刻着什么规整的东西。隐约像是很久远的一种类小篆的字,有些不太好辨认。
因此接下来的路上,只要云凌一个眼神梁曼便主动掏出银子奉上,对方要么是被两个白眼狼儿子赶出家门无可去的瘸老人,要么是蓬垢面三天没吃过一粒米的癞子乞丐…
当然,她觉得最好的救助方法还是给两个小孩一个安生平稳的住再好好找人教,但这个确实是很难实现。只是希望今天发生的事,能够给两个小孩一个教训。
金牌足有巴掌大,沉甸甸的十分厚实。表面上有些磨损的痕迹,似乎有点年了。
梁曼深深一口气。
但她转念一想,毕竟是掌门嘛,上次是因为临时起意下山溜达一趟才没拿银两。正式出远门他怎么会真的不带一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呢?掌门肯定有保底的东西的。
梁曼乖乖点,心里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一次见到这么大块金子,梁曼快被晃瞎眼了。她双眼发光,满脑子都是被金钱冲昏脑的喜悦:“掌门我就知你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我的天啊,我第一次见这么大块金子!…这得,这得值多少钱啊…”
云凌从从容容:“掌门令。”停了停,他又补充,“祖师传下来的。没什么用。”
梁曼一边幸福地嘿嘿笑着一边虔诚地双手接过。她拿着金牌细细品鉴,如获至宝。
梁曼委屈死了。她小声哼哼着抱怨:“…那我们今晚怎么办啊…?不会又要睡树林子吧…”
…不是,你让我送钱的时候倒是很豪迈,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她在路上琢磨了会,想明白了掌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掌门说,骗子和孝子都是一样的,应该是指他们都是需要帮助的人,都需要他们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