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厉淮阳不同，他并不矮，十五岁个子就能到覃越下巴，估计还能再长高。不过现在抱在她怀里也挡不住视线，微弓着腰刚好能把下巴搁在他肩窝上，兴奋地往前凑，示意他往那看。

        她笑着跨上了，坐在他后搂过他的腰抓住缰绳，策小跑起来。

事更厉害，既不失怜悯之心，也不过分圣父慈悲，好奇心旺盛，勇于尝试且不怕失败。

        但好大儿毕竟是在夸她呢。

        且一路上没有其他小情人的拈酸吃醋，两人相的日子变多，携手共进中当真情谊渐深，这不，一想到草原茫茫的广阔风景，她就想到要领着厉淮阳去见识见识。

        覃越心里洋洋得很，她不禁夸，脸上就带出了得意的笑，艳若桃李的姿容生动又摄人心魄。

        “真好看。”厉淮阳看痴了，情不自禁低低出声，而后反应过来，忙乱地别开视线。

        覃越个高，足有八尺，虽没能比得上父亲覃逢，但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高是个怪玄妙的东西，覃越个高，实则骨架并不若男天墘魁梧雄壮，然而只是一个个高，便显得家中的郎君们、尤其是望月，格外弱纤细了。

        厉淮阳换了素日里的端庄长衫，一漂亮轻便的戎装很容易便上了，不过覃越看得出他是第一次穿，平日里清冷的脸上藏着掩不住的欣喜。这是叫覃越心悦的地方，就算再怎么枯燥克制，每次他尝试新鲜事物，脸上就会出这样鲜活的神色。叫人知他其实也是个才十五岁的小郎君。

        恰巧此时停了下来，两人到了崖上，正值黄昏与夜幕的交替，落日的余晖转变得极快，从亮到暗，交接着落下明黄、深红、粉红、淡红甚至淡紫色到深蓝色的天光，辽阔而深远的美。

        笑语中难免将视线落在前人上。厉淮阳的相貌更似生父，生得清冷脱俗，又有三分来

        她不怎么信神鬼之说。覃家世代为官为将多年，一个比一个猛，尤其是从覃逢到覃越，直接把北蛮打怕了，庇佑苍生数十年，多大的功德。在覃越心里，能和她比的也就只有父亲覃逢了，可天妒英才，覃逢不照样是生了重病，覃越求佛拜神，跑遍大半个大历，也没见什么狗屁仙人来接他成仙，只有无情的生死大关夺走了她的父亲。

        此时已是黄昏，照理来讲草原辽广暗藏危机，应当聚居而住，覃将军倒是艺高人胆大，一匹一把长戟便带着夫郎出门了。

        见他一步步成长，覃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竟有种望子成龙后老怀甚的心态，为此默默写了几封育儿交信寄到了京外山上。

        厉淮阳扭过来抬看覃越的时候尖差点碰到她的下巴，他下意识抿了抿，突然蹿出个此生以来最大胆的念。他佯装镇定，神态不自然地忽视了这点，任由自己说话时开闭的吐出热气在她颈间，嘴上依旧用敬重的语气诚恳夸：“妻主驻守边关，为大历子民守卫了一代安宁，日后必定留名青史，日夜受香火供奉。”“待到功德圆满，或许还能得仙人指引，修成仙去呢。”

        “嗯，”覃越漫不经心地驱着往那小崖赶，鼻子耸了耸，在厉淮阳发间闻到浅淡的木槿叶子香气，“虽然是打北蛮，不过他们太会跑，战线拉得很长，有一次就追击到这里了。陛下也是知我来过此才派我出来的。”

        厉淮阳的耳微，忍住覃越说话时洒在耳畔的热息，咬了咬想起什么，问：“妻主来过这里？”

        厉淮阳立即望着天边，脸颊微红，只敢用余光小心地窥觑覃越的反应。

        “你还信这个。”覃越笑。

        “我知再过去一里路就有个小崖，坐在崖上能看到远的落日。”

        覃越以为他说天空呢，继续笑着给他指远方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