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又翘课了吧!”青年小声嘟囔着,对周围的偷拍视若无睹。
徐昭楣转过,抚摸着他缎子一样的金发,说睡吧。
“那就是校花啊?我去。”
“我母亲节还买的他家手链,妈呀你怎么这么了解。”
“知了知了,谨言慎行。你s”
很罕见地,徐昭楣醒得很早。
“啊?他是A?跨别?”
她摸过来手机,眯着眼睛看清了屏幕上的数字,才六点十一分。
他换好衣服,就这样环顾这座房子,推测出徐昭楣不久前的痕迹,在茫然中又想起周末的拍卖,“信”,卫家。冷气从灰调的瓷砖透上来,鬼魂一样缚住他。
晨光中,奉洲不断缩小,缩小,成为他抛之后的一片。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樊鹿闻刚出名的时候我就吃了好多瓜了,他好像还是私生子呢,我有列表是他高中同学……”
卫招又有点想哭。他觉得这世事好不公平,柳暗花明,柳暗花明的时刻,每一次都像这样,让他被迫后退,放弃,然后二十二年一无所有。
窗没关实,初秋的夜风却够凉,低低呜咽着投进他怀里。
“不是跨别,别认知障碍啦!你小点声,樊一珠宝可是他家开的!”
卫招忽然有一种无事发生的错觉。
议论中心的人抬起,很快地在教室中扫视了一圈,四周低语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布置,弯腰换鞋,理了理被弄乱的杂物,然后走进去,回卧室拿了衣服,开了浴室门。
他抿着,切掉了第五交响曲,被隔绝的飞机轰鸣声就重新入耳中。轻缓的小提琴声响起,两种声音平行的时刻,卫招侧过脸看向舷窗外――
他声音很小,本来不该被听到。
樊鹿闻并不在意,甚至对他人关注是自得的态度,但转瞬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收敛了神色,用贴了甲片的手哒哒哒打字:
话没打完他就停了动作,看着从前门没什么神地走进来的那个人发愣,竟然出了声:“就是她啊……”
屏幕通知空空,她准备闭上眼继续睡,后斐普兰亲昵地贴过来,脸颊柔,竟然因为这样细微的动静都能清醒。
他没带什么别的走,只有徐昭楣用得最多的那鞭子,还有衣帽间没被带走的一条丝巾,认识不很久的时候他亲手染的。但徐昭楣从不带丝巾。
花洒温度有点高,上一次使用它的还是徐昭楣。
“真人好好看,我要晕过去了,怎么有这么高的Omega啊……”
六点十一分,卫招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这还是坐办公室养出来的习惯。
可樊鹿闻话音才落,对面的人眼珠轻轻一转,目光如同烟雾,捕获了他。
卫招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被电了一样地甩上门。他的按下所有灯键,在强光下有所预料却依旧难以抵抗地,和他每一步人生一样地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