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买吗？”

        十八楼没有门牌号，出了电梯只有两侧的玻璃门，常绪摘掉棒球帽，走向亮灯的那一侧，门禁识别出人脸打开门。路过进门后左侧方的小会议室，常绪继续往里走，轻轻推开第二玻璃门，站在回看了一眼就熄灭手机屏幕的女生侧，抱肩继续盯着前方的大屏幕，屏幕的一角十分钟前刚闪过她从大门口走进来的画面。

        常绪赶到大门口时是五点十五分。

        “泡面吧，你也来一桶？”

        杨励文看着她慢吞吞的动作忍无可忍，“我打电话时才三点四十一，你是在家拆了多少桶泡面？”

        常绪打开饮水机热水开关，拿热水壶接了一些水放在一旁烧，等水烧开的时间从柜子里拿了两桶泡面慢慢拆包装。

        大屏由几十块晶小屏幕拼接而成，从拼接隙上看安装年代已经久远，在女生低屏住的呼不得不默默换气时，常绪不经意间淡淡开口：“今天是刘局值班吗？”

        常绪没再问下去，回到电梯间，然后站在805门口，轻轻叩了三下门。

        盯了门口小亭子里站岗的陌生男孩儿两分钟，直盯得对方疑惑地摸向门栓之时，常绪轻轻抬了抬手掌，跨着肩走了进去。对着大楼中轴线的院内中央区域亮着地灯和灯带，车位上没有一辆车，楼灯火通明，常绪一路踩着地灯走到二楼大厅的感应大门，进电梯后按了18。

        “还在复健呢，跑个步都快断气了。”常绪用肩膀抵了抵耳后，气，摇。

        “要吃饭吗？”

        便利店没有，白原站在人民公园门口，一手拿着可乐，一手偷偷了膝盖，等陶山从包里掏巾可乐瓶口。

        五分钟后，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才四点啊。”

        “我不渴，还是算了。”真不想拖着残躯再背两瓶五百毫升的水。

        “我刚路过食堂看到小食堂关门了，您吃了吗？”

        吃完常绪收拾残羹出门扔垃圾，回来的时候打开一半窗通风换气，又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茶几太小太低了，怕螺丝丢了。”好像在解释这样坐多冒犯似的。

        帽子半托半扣在掌心，常绪关上门，站在原地。

        声音淡得像隔着厚重的玻璃墙勉力传过来，女生不敢再回确认来人，最快速度翻开值班表，然后挪到另一台电脑前改屏幕右上角日期下面的值班人名字，“是杨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应该是早上交班的人忘记改了。”这句比前一句底气足一些，但是没点出早上交班的人的名字。

        “上臭臭的，洗了个澡，怕路上结冰堵车，跑步过来的。”常绪把热水壶里一人份的开水倒进面桶里，端给她，又拿起另一桶面接饮水机的热水，放在茶几上，闻了闻领口，摇，“出汗了，还是有味。啊……对不起，吃饭时不该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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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励文看她从柜子里把之前自己说有什么病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她现在都复述不出来是怎么糊描述过的问题，然后拉开口袋拉链，掏出一把袖珍螺丝刀和一枚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绿色卡片，手起刀落地拆起笔记本背面的螺丝。心里的烦躁被抚平了一些，她撩起常绪耳后的碎发看，“伤好了就赶快回来上班。”

        杨励文背对着她，顺着窗往下看，“五点四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