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和吴双烛用膳那晚那样大。

        吴双烛是“秘岩”派系硕果仅存的当家，戚少商接任金风细雨楼后联合了小雷门，毁诺城，重建的连云寨等势力，汇合整顿后，自然成了武林正上一格外庞大的组织，作为这个新组织的首领，在皇帝的新政引得天下动之时，他的宾客也就多了起来。

        按理来说，此时是没人会来打扰的。偏偏今天，今夜不在常理之内。可能是吴双烛赶在一个雨天来拜访戚少商，也可能这本艳阳高照的好日子，下午却下起瓢泼大雨，使得这天本就不是常理之内。

        正在宴中，孙鱼匆匆忙忙求见。

        孙鱼已经不是白愁飞时期的副手，今日的他已是风雨楼的心腹。戚少商和杨无邪都有意培养他，这样的人在这样时候前来必有急事。

        同行的还有张炭。在张三爸死后，张炭接过了天机的重担。延续和王小石的关系，风雨楼与天机联手，张炭则成为了风雨楼新的护法。

        “楼主，出事了。”孙鱼急匆匆进来，开口就是出事了。孙鱼已经侍位成熟的统领了，戚少商也很少在他的脸上看见这晚一样的急色。戚少商立意识到，这件突然发生的事绝不是小事。他的心也被调动起来，但很快平静。尽张炭黝黑的脸上也同样写满紧张和急躁，但孙鱼说的是出事了而并非不好了。很多事可以是意外，突发，出了事就去解决事，所以出事了并不可怕。真正的可怕的事“不好了”，不好了就意味着发生的事是无力阻挡或是改变的，最起码在孙鱼这位几经动的统领眼里是不能改变的不能解决的，哪怕这事最后是可以解决，也绝对不是轻松的事。

        戚少商冷静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张炭的脸色并不好，他的脸黑了好几度，戚少商真觉得他之前没有那么黑。张炭走了两步，压低声音，只有在场的四个人听得见，“官家被人扒光了扔在甜水巷旁边的树林里，还被打得鼻青脸，遍鳞伤。”

        张炭并不担心，他不担心皇帝死了，不担心皇帝安危，他是担心这事引来的动。小甜水巷在红蓝街，是风雨楼和六分半堂势力的交界，本就杂乱，又因着肉生意，近年红利多，两边都有接手的意思。张炭担心有人借机攻击风雨楼，武林正失去了张三爸，蔡京又设计赶走了王小石，在这时候，戚少商接手，情况才稍稍好转。

        戚少商的眼睛映照出烛火的光，危险的投机者总是趁机寻找机会，只听他问，“抓住人了吗？”

        他虽痛心一国之君沉迷嫖，却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这事有没有人承担？若是抓住人了，这人是主使还是指认？这火到底往哪边烧，这是戚少商最关键的问题。

        这回换了孙鱼来报，“问题就是没抓住，一个都没抓住。”

        “刑甚至没敢明面上查。”

        这真是奇了怪了，聪明如戚少商也不免皱眉。

        孙鱼又说：“据说本来是要严格查办的。但是刑在树林里找到个系着黄绳的骰子，交给官家一看，立就不查了。”

        这话一出，“咔”的一声。孙鱼寻声望去，却见这位新楼主长而起，手里着个折了一半的筷子，竟是将筷子断了。

        2.

        漆黑的雨夜听不见多余的声音。两个小童正搬着一桶热水，路过院子中那株百年大叔时忽得刮起了风。水汽扑了金剑一脸，而银剑的衣服都透了，他拎不动了，让金剑一同放下来，自己好上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