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旁边游戏机里的视频,餐盘里的东西动都没动一口。
看他猝不及防歪倒在扶手上,看他差点也从楼梯翻下去。
和他已经一起走过了半生。
那顿晚饭姚女士被迫坐到中间,时不时在两个幼稚鬼中调节一下气氛,但这两孩子就当没看见她似的,继续互不搭理。
拉上被子盖过,她开始听剩下的录音——
“我会记得准备歉礼物的,回家的第三年,平安健康。”
温声大眼睛揶揄一转,心里默念三声。
于是,两人开始无差别攻击地冷战了起来。
很想很想他……
这么一想,当时在门外点生日蜡烛的人就是他吧……
三、二 ——
哪怕是一前一后。
,在指针到12时重新出现了他的声音——
坐回餐厅,他淡着张脸都懒得看她一眼,她更不是个贴冷脸的人。
“八岁生日快乐,今天我的错…sorry……”
你不理我?
那时候她早就没了刚回家时的老实巴交,整个人子又又凶,看他一副若无其事没打算歉的样子,气不打一来,趁他转下楼时伸也蹭了他一脚。
他以前说话还带着和路康一样属于北方人的贫气,不过依然有着清朗少年的温。
“祝你十岁生日快乐,回家的第五年,今天妈说你闯祸了,但我解决了,你还没和我说谢谢……”风声呼呼,他好像在室外,手里燃着噼啪作响的东西,接着嗓音带笑地说,“不说谢也没事,我拿走你今晚买的炮了。平安健康。”
温声细指抚着下巴,如果不是今晚他提到这回事她早都忘了,那天晚上零点刚过,她在睡梦中还被门外飘进来的甜香糕味勾的要醒不醒的。
少年说话青涩笨拙,还有一丝,只有她这个年纪才分辨得出的别扭。
她就蛮开心。
谁稀罕啊。
想了想,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他两一起下楼吃晚饭,当时他低和朋友正在打电话,没注意到她,拐角时步子迈的又大又快,后她被撞了开,小小的影差点下楼梯。
没有指名姓,但她不用猜都知这是他专门录给自己听的,心底像一涡被投石的夏河,开一圈又一圈的温意涟漪,连她自己都不知嘴角的笑什么时候就翘的高高的,翻了个直接趴在床上,脚丫晃呀晃,下巴蹭着柔的枕,上面还有他刚才躺下时哄她睡觉的好闻气息。
“现在是200x年8月23日零点,你回家的第二年……”他无意间又停顿了下,还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温声眉眼弯起咧嘴笑了开,都能想到他是什么模样录的这段话——
“祝你九岁生日快乐,现在是200x年8月23日零点,今年是你回家的第四年,爸妈说你和他们亲近了起来…你两天没找我了,过生日时能主动和我说一句话吗……平安健康。”
一个疯狂往嘴里进食,勺子在碗里噼里啪啦作响,还时不时往边上翻个挑衅的白眼。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他附近响起了烟花爆竹的声音。
黑夜里他的声音干净清冷,隔着那层水晶玻璃忽近忽远,好像此刻他就躺在她边,很奇妙的错觉,本来是少年清然淡定的生日祝福,
“祝你七岁生日快乐。”
有些酸心的咬着肉,温声给他发了一个生日糕的表情。
跨越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保留下来的声音替她打开了那扇门,由此,他们一起参与其中。
微微一顿。
在等待每一年的生日祝福时,心情就像拆盲盒一样,而且这个盲盒是漫漫经年沉淀后的节日特定,在不能共存的两种时空里,在当下明知彼此的心意后,再去回看那个时候的隐然情愫,温声埋进枕里,亮光下眼睛有些,明明也没过多少年,怎么就感觉……
关了所有灯,都没有躺床上,绝对是靠着桌沿,在黑暗中对着满室静然,自认很不经心很不在意的说出他觉得很有距离感的生日祝福,听进她耳朵里却是字字斟酌,“也是你读小学的第一年,入学快乐,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