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又怎么了,今晚这事办不成兄弟也没必要了……”
温声直着腰竖起耳朵很努力地偷听,但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撇撇嘴,又低下认真堆雪,雪量不够,只能堆出个小小的雪人,晶莹清透的雪渗在指,两只手冻得通红,她开了一罐酒,这回终于像个谙熟酒醇的酒鬼,喝一口咂咂嘴,又喝一口继续咂咂嘴。
也没有那么苦了……
堆着堆着,眼前的雪地突地一亮,路泊汀开着闪光灯走过来,居高临下瞧那个很像河童的雪人,没忍住还是出口成嘲:“Wow,太厉害了啊宝宝,恭喜你啊,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品今晚诞生了。”在她抬手打过来时,鞋尖蹭她的,挑眉哼笑,“站边儿去,我来堆。”
不像,不像,堆的确实很丑……
温声哼了一声,只好给他挪位置,盯着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在雪堆上来回拨弄,不到片刻,雪人大致的形状就出来了,她戳戳他的胳膊,朝那个雪人呶呶嘴:“你要堆成很圆胖乎乎的小熊,你还要给它穿茸茸的棉袄,如果能给它双手套就更好不过了……”
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要求,全然不顾后站在铁门边朝他们喊话的理员:“场地上要关灯锁门了,赶快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温声扭了个方向,也朝他喊话:“叔叔再等我们十分钟可以吗?”说完觉得不太礼貌,摇摇晃晃站起,揪了一把路泊汀的发,刺挠却很柔,“我过去一下,你先堆。”
路泊汀抬看她,点了点:“看着点路,别倒。”
拎着最后一罐酒朝理员走过去,期间还打了个酒嗝,她好像终于醉了,撑在铁门上小声说:“最后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上离开,拜托了叔叔。”
理员有些难为情,还想拒绝时,手里突然被了一堆糖,面前的小姑娘从自己的校服衣兜里翻个遍,又去校兜里翻,动作有些急,接着,他的手里又被了一堆糖,“小姑娘你这……”
他看着她,抿起,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大门口的亮灯照在温声上,冻红的脸有细碎水光晃过,她垂着,眼角的泪痕越来越清晰,手里的酒握得很紧,声音有些抖:“就十分钟……给我和他最后十分钟,拜托了……”
似醉非醉的模样,说话又带着清醒时的泣腔,理员见不远的男生时不时看过来,只好点:“你们尽快吧。”
等他离开,温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飕飕冷风重新向她,天空只剩来时的灰蒙。
但雪依然在下。
抹了把眼泪刚转过,就见路泊汀已经站起来,边是成型的小熊,脸很圆,上穿了一件被碎雪层层堆叠的棉袄,手套是他们刚才的圣诞帽。
她随口提的要求,他都到了。
鼻酸口也堵得慌,睁大眼睛强忍住眼泪,她开了最后一罐酒,边喝边朝他走去,很晕,脸也很,直到走到他边,那罐酒已经见了底,靠在他前看那个被堆的很致可爱的小熊,鼻子嘀咕:“它好漂亮啊,可以进我的书包带走吗,可以把它搬回宁湾吗,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一直不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