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瞿棹鸦羽般的眼睫眨了下,在瞳仁覆下淡淡阴影,心中不悦重新凝聚,凛声打断,“是我。”
知那一家叁口出去,但他瞥了一眼左右,发现佣人也不在。眉蹙起,他步伐落拓地来到客厅,指骨勾起座机听筒,敷衍放在耳边。
事实很残忍。
有点唏嘘。
电话接听后,这面什么都没说,只有她在喋喋不休地表达,一看就是过来演苦肉计骗那个蠢小子的。
“瞿闻还在家吧?我们刚刚吵架了,您能劝劝他吗?给我们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别让他来医院找我了……”
他冷嗤一声:“打这个电话,是想让他去看你吗?”
*
躺在床上重重了口气,她突然如释重负,觉得自己要从这泥潭中脱。
话筒内没有回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话突然被挂断。
他就站在门口,气场看似慵懒随意,实则冷峻凌厉,望过来的眼神带着侵略,又势在必得。
玻璃是磨砂的,邬怜能虚虚看出来人的轮廓,很高大,像是男人。
这个仓促的结束让邬怜拿不透,她下意识想回拨,又怕被瞿闻就分手问题纠缠。犹豫两秒,她选择给瞿家的座机打电话。按照他们的生活习惯,这个时间,能在客厅接电话的人是瞿闻妈妈。
挂断电话,她耳边彻底清净,一举把手机关机。
下一秒,没上锁的门从外面拧开,形高挑的瞿棹出现在她眼前。他一黑色运动服,颀长姿落拓,微卷短发背过去,额随意散落几绺碎发,出深邃五官。
邬怜往床缩了缩。
…”
听到那乎乎的声音,瞿棹稍微舒展眉宇,焦躁的情绪像是从上浇下一清,滋脾里,平生添了抹愉悦。
可还没轻松半小时,病房门就被敲响。
他什么都没应,坐在一旁沙发上,静静听着对方婉转甜腻的嗓音。
把手机挪开,邬怜深呼,稳住声线,才淡定出声,“我只是感冒,权当让我冷静几天,可以吗?”
“想知?”瞿棹在这时耍起无赖,“自己过来看。”
“曲阿姨吗?我是邬怜。”
忍了好久,邬怜气息变重,破罐子破碎,冲他发起火来,“我和他分手了,以后你们谁都别来打扰我。还有,他是你弟弟,你好他,别来医院。你也离我远远的!”
“……”
那时她对瞿闻是唯唯诺诺,正眼都不敢瞧一下。现在经转一年,他对她百般纵容,她被得敢发脾气,敢站在高往下指控他。
莫名的,邬怜鼻尖一酸,仰控住眼眶中的,长睫扑簌眨着,缓解失控的情绪。
心弦一紧,邬怜声音发慌:“……谁?”
本不想理会,但这通电话至关重要,邬怜只能忍气吞声地继续,“瞿闻到底在不在家?”
瞬间,话筒内没了声响,但并无忙音,瞿棹知邬怜在听。
瞿棹刚进门,家里的座机就响起,像是命符,焦急叫个不停。
见她往后躲,眼珠仓皇颤动,瞿棹挑眉,冷淡神情添了抹阴沉笑意,“找到你了,小甜心。”
明明吃了退烧药,邬怜却有种浑发热的灼感,由内而外地发散出来,让她眼发沉,视物朦胧。
她突然想到去年夏天,她跟着妈妈到瞿家参加宴会,中途被瞿家阿姨邀请到花厅观赏,遇到同样被叫过来的瞿闻。那是他俩第一次见面,很明显,被两方家长撮合,要行将来联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