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没有任何多余的事，信念一刻也没有动摇过，即使是面对月读，这场宿命的对决，也没让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他伸手去碰月之海，那海水便被血污染，他往岸边前行，污秽便以他为中心，血水不断的扩散。

        “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蛇神发了狠，一击碎了月之镜，但接下来的攻击，月读自己挡在了孩子前，“好，好极了，那你就跟他一起去死好了。”

        蛇神却对自己过的事没什么印象，即使进入阴阳师的庭院，目光也不会停留在晴明以外的任何人，哪怕院子里的樱花都能入他的眼，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

        只是作为夜刀神而活着。

        连高天原的神明都无法抗拒这污秽的污染，点爆所有潜在的矛盾，死亡将紧绷的神经化为你死我活的绝境，他沐浴在神明的血水之中，看到本该在他诞生时就该出现的月读，开心的笑起来。

        落于人间的神子，第一次见到了人心中潜伏的蛇，在脱离了保护之后，得以见识到了真正的恶。

        跟月读之间的笔笔烂账，恐怕是很难算得清。

        荒自小就被所有人教导着，要小心蛇神，不要跟蛇神说话，离他远点。

        无人关注的闹剧的角落，被蛇神血水染红的月之海，在那污秽之中，一个红发如血的孩子茫然的站起。

        至少这是荒唯一能从蛇神上学到的事。

        率先赶到的是雷电速度的须佐之男，现场很明确，八岐大蛇袭击了新生的星之子，月读正在努力保护他们。

        在血月的庇护之下，于祭典中死去的人重生，说出生前不甘的话，了结一切的因果，作为杀生的报应，赐予众人死亡的结局。

        恐怕也不会有人期待被八岐大蛇注意到，那只会是一场惨烈的故事开始，放纵望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所在之，连神明也会起争端，众神把心底的话语吐之于口，恶意叠加膨胀直到沸腾，宣于战斗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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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蛇神袭击的只是一些无权无势的小神，这次偷袭众神敬仰的月读，可以说是群情激奋。

        仿佛本能的，他在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了命中注定会一直注视着他的存在。

        月读不在就是须佐之男陪在边，从来就没落单的时候。

        月之海与星之子，星之海与启明星。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茫然的孩子，在看到月读的第一眼，就充满了欣喜和信赖。

        “……他是无辜的。”月读最终如此说。

        蛇神的血染红了大片的月之海，他安静的飘在海面上，现场却和之前不一样，变得相当惨烈。

        动的水，变化的人，与千万年信念不变的神明不同，夜刀神更接近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人。

        月读在那一刻无比清晰的意识到，那是他的星之子。

        但真实又会在哪里呢？会在神不屑一顾的人世间吗？

        水能导电，月之海给蛇神留下了一个非常肉麻的心理阴影。

        蛇神怒极反笑，合着就他一个演坏人是吧？

        这世间的命运早已注定，在千年前那位神明决心死在千年以后，荒花了千年的时光去验证这个结果。

        因此在他解读预言意识到无论是月读还是须佐之男，他们的命运都跟蛇神纠缠不清，原来高天原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真理便是真实，万物都在遵循着理，他替代虚假的月读也是天理的循环。

        认不认罪？蛇神看着立于高台之上的月读女神，心中赌咒发誓，将来定要月读也挨一顿正义的群殴。

        他的前空无一人，谁也没有迎接他的诞生。

        传说中的怪谈，被阴阳师封印的弱小神明，可怜的在井底哀叹着。

“……庇护之光吗？”蛇神感受到了光芒的威慑，恐怕要等光消失之后才能动手。

        纵然就此死去，也不愿放弃对于灵的追求。

        他看到月读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打在小时候月读赠予他的防月之镜上，这就是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命运啊。

        ……

        月之海因他们之间的战斗而剧烈的晃动，整个高天原都感受到了震动。

        夜刀神无法生活在高天原，他行走在广袤的人世间，也始终不会停留在任何地方。

        那影从高空中掉落，砸在月之海不断泛起涟漪，在波浪的冲刷下，周的光芒开始暗淡，那个孩子苏醒了过来。

        “真是可惜，生不逢时。”蛇神等着光芒的消失，再次发动了攻击，却突然被月之镜挡住，而那武的主人，月读咬紧了牙关。